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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刻印的人,天天都要读书”

2016-11-20 10:53:38      参与评论()人

徐之麾,号汉甫,1958年生于上海。祖籍浙江永康。现为西泠印社社员、上海吴昌硕艺术研究会副会长。著有《徐之麾印存》《徐之麾篆诗人玉屑》等。

徐先生收藏的各方印章

整洁敞亮的书房,左方便是八角亭

丰子恺先生写赠徐先生父亲的书作

徐之麾先生给自己起的别号叫“八角亭长”,出典跟他现在的居所有关。四年前,他从戴笠的外孙手中买下了陕南村的一间公寓。时光倒退到上世纪三十年代,此地是鼎鼎有名的亚尔培公寓,更名为陕南村之后,也多有名流在此居住。而他买下的这一间,地理位置可谓佳胜,从起居室南端的半圆形八角亭望出去,正对面就是文化广场,恰如张爱玲在《公寓生活记趣》一文中所说,可以时时聆听市声。此前他的住处在上海南站附近,为了安置自己的一万多本藏书,以及文房用具、字画等,特意买了一间大房子,足足有三百五十平米之大。定居陕南村之后,他大多数时间就在这间公寓里,闭起门来,安安心心地做一个宅男,写字,刻印,还有就是陪他那条爱犬。这条狗毛色黑白相间,见到来客之后乖得很,并不胡乱叫唤。

在徐先生书斋门口悬了一张丰子恺先生的墨迹。丰先生画作人人喜欢,书迹倒相对少见,近前一看,写的是宋祁名作《锦缠道·春游》。末一句“问牧童,遥指孤村道,杏花深处,那里人家有”之后,写着“徐东同志雅嘱”,徐先生说,这是丰先生写给父亲的,故而他特意悬在书斋门口,正对着家门,“每次回家一开门,就好像能见到他一样”。

徐老师笑说,他少年时之所以学书学印,并以之为平生志业,受父亲影响很大:“从我记事开始,父亲就一直写字、画画,也刻印,有时候没有纸,他就在砖头、瓦片或者蕉叶上写字。他和上海不少书画家一直保持着联系,因为和丰子恺先生住得近,来往就更多一些。”现在回想起来,他说,平生最大遗憾,就是青年时期未能好好学画。

为徐先生打开篆刻世界大门的童衍方先生也是父亲介绍的,“那个时候童先生三十出头,我刚刚二十岁,他比我大一轮”。学习的方式是亦师亦友式的,老师并不多言,不过简单提示几句好与不好,点拨一下而已。更多时候是一起创作,“当时住宿条件都不好,家里地方太小,施展不开,童先生已经在中国画院工作了,他就在下班以后把我带到中国画院的画室,东西可以铺开,写字刻印都很方便”。还有一个好的学习场所,就是当时尚未搬到人民广场的上海博物馆。“只要有空,我们两个人就跑到上海博物馆,听他从一楼讲到三楼,再从三楼讲回一楼,每一方印的出处来历,好坏优劣,他都能说得清清楚楚。”现在想来,徐先生感叹,童先生在这方面不知下了多少工夫。

当然,跟着童先生学习只是一个开始。对徐先生形成自家面貌影响最大的,是两位大家。其一是吴昌硕,“我的运气比较好,能够结识吴昌硕的后人,在他的曾孙吴超、吴越那里,我有机会上手他的多件原作,反复揣摩,这种机会是很难得的”。另一是赵之谦,习印必先学书,他作字以方笔为主而圆笔为辅,正是脱胎自赵氏书风。这两家的印谱,他也凡见必收,他手头在读的,正是一本东京国立博物馆和台东区立博物馆出版的《趙之謙の書畫と北魏の書》。

刻印数十年,已年近耳顺的徐先生,而今把刻印当作一种游戏。最近他刚刚完成了一方印章,边款仿北魏书风,格局、章法的安排,都煞费苦心,求的正是个中意趣。他还曾仿照来楚生先生的名作十二生肖印,自己也刻了一组十二生肖印,“你看看来先生的印章多有意思,刻这样的印才好玩”。当然,抱着游戏心态,并不意味着不下工夫。篆隶书字典、古文字字典等文字学相关书籍,以及书画篆刻方面的书,在他的藏书当中占了最大的比重,诸如《中国玺印全集》这样的书,更是他常常要翻读的,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我们刻印的人,天天都要读书的。”认认真真玩的游戏,才最开心。

摄影 赖鑫琳

十问Q&A

Q:您是否知道自己有多少藏书?

A:大概一万多本吧。分两个地方放的。

Q:您记忆中自己买的第一本书是什么?

A:应该是“文革”中出版的某本印谱。

Q:您最近买的一本书是什么?

A:日本出的一本赵之谦印谱。

Q:一般以哪种方式买书,逛书店还是

网上购买?

A:主要是逛逛书店。

Q:您每月大概花多少钱买书?

A:现在都不怎么花钱了,各地都有朋友

送书。旧的还没看完,新的就又来了。

Q:您手上正在阅读的是什么书?

A:《中国玺印全集》。

Q:看书时候的最佳佐料是什么?

A:好茶。好烟。

Q:您平时阅读,网络和纸面的比例是

多少?

A:纸面阅读占大多数。也看看微信。

Q:有没有一本书,是每年都要拿出来

读一读的?

A:前面说到的《中国玺印全集》是一

本。再就是吴昌硕和赵之谦的印谱,

这两家印风对我影响最大。

Q:如果让您只带一本书去某个地方,

您会带哪本?

A:那就带上一个手机好了。

录入编辑:洪振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