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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丹雕塑中的性:究竟有什么比想女人更重要呢?(2)

2016-01-26 09:07:03  艺术国际 约翰·伯格    参与评论()人

思想者,(The Thinker,1880—1900)

思想者,(The Thinker,1880—1900)

罗丹在世时,曾有肤浅的批评家攻击他对人体的残毁——切掉手臂、砍除躯干等。虽然这一类的攻击是愚蠢且被误导的,但也并非没有依据。因为大多数罗丹的人体雕像都被简化至几乎无法独立存在的地步:它们因压抑而受苦。

罗丹著名的裸体绘画也遭致同样的命运。他画女人或舞者的轮廓时,眼睛并未离开模特儿,水彩是事后再填上的。这些绘画虽然颇具冲击力,但看起来的确像是被压扁的花朵或叶子。

罗丹的裸体素描

罗丹的裸体素描

除了《巴尔扎克》之外,罗丹在创造空间张力上的失败之处,并未引起当时人们的注意,原因是他们汲汲于作文学上的诠释。这样的诠释又因许多雕塑明显的性暗示议题而益发彰显。后来的人也因为罗丹热的再兴(约在15至20年前)而将研究的重心摆在他对雕塑表面肌理的“触感”处理,罗丹也因此被归类为印象派的雕塑家。然而他创作上的缺点,即人体雕塑上所表现的可怕压力,其实也提供线索让我们去理解他的作品真正的(即使是负面的)内涵。

以《她曾是制盔者的娇妻》(SheWhoWasOncetheHelmet-Maker’sBeautifulWife)这件作品为例,瘦弱的老妇人形体,和她那扁平的胸脯及几近见骨的皮肤,就是最好的典型。或许罗丹本人也隐约地察觉了自己的倾向。

她曾是制盔者的娇妻

她曾是制盔者的娇妻

通常描绘个体或群体的“动作”,更能看出某些压抑的力量。有些成双的伴侣相互拥抱(例如《吻》[TheKiss]中所有肢体皆松弛无力,除了他的手和她的臂膀是向内使力的),其他伴侣们相互倾倒。人体拥抱大地,有人晕倒在地上。倾倒的女像柱(caryatid)仍承受着石头压下的重力。女体蜷曲着宛如被压缩藏匿在角落里,等等。

吻

在罗丹的许多大理石作品中,人体和头本应视为它们是自未曾切割的石块中浮现出来的,但是实际上它们看起来却像是被压回去糅合在石块之中。依照这个暗示延续发展下去的话,这些人的形体不会独立出来而获得解放,反而会隐没消失不见。

有的时候即使雕像的动作明显地掩饰了加诸其上的压力(例如某些小型的青铜舞者),我们仍能察觉这些形体在雕塑家的手底下,仍是温驯且未成形之物。这个“造物”之手的想法的确蛊惑着罗丹,他描述这“手”握着未完成的塑像和土块,称它为“上帝之手”。

上帝之手

上帝之手

罗丹自己解释说:

一个好的雕塑家若不能进驻生命的奥秘,就无法塑造人类的形体。这些不同的个体无非只提示了神的存在,万物永远追随着造物主的引导……这也是为什么我的塑像虽具手足,却仍禁锢于大理石中的缘故;生命虽四处皆是,但少有全然的呈现或完美自由的个体。(伊莎朵拉·邓肯[IsadoraDuncan],《我的人生》[MyLife,London,19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