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文化 > 艺文 > 戏剧 > 正文

《曹操与崔琰》:历史剧打了宫斗剧的脸(2)

2016-01-25 09:12:51  北京青年报    参与评论()人

这部《曹操与崔琰》虽然是林荫宇给本科学生导演的毕业作品,却丝毫没有放弃她对权力漩涡中复杂人性的思考,而其中一些舞台意象的运用可谓点睛之笔。

首先是舞台上时隐时现却贯穿始终的鼓声。在很多戏剧作品中,鼓都发挥了无可替代的作用,如《琼斯皇》、《原野》这样的经典,或平缓或急促的鼓声甚至是一个不可缺少的角色。在《曹操与崔琰》中,开场鼓声即由远及近、由缓及促地传来,舞台上将士们排成排铿锵跺步,此时的鼓声与将士们的跺步构成了观众对战场的想象。然而,胜利的欢呼与遍野的哀鸿永远相伴随生,当舞台上将士倏忽倒下变成幽灵时,众多鬼魂游走其间,向曹操倾轧过来的立柱,以及背景处升向顶端的天阶,伴随着鼓声大作,烘托出人被权力包围的压抑。鼓声的撞击将一个自负的曹操内心无法示人的狂躁与焦虑表达得淋漓尽致。该剧的鼓声总是在曹操内心动荡的时刻适时出现,比如胜利后崔琰的舞剑,当荀彧的鬼魂与之相叠时,有鼓声相和;如获得玉玺后的曹操内心又陷入了更深的恐惧,荀彧鬼魂再次出现,鼓声再现;再如崔琰被赐死时的舞剑。显然,鼓声是曹操内心极度惶恐的外化。

红衣的鬼魂也是该剧中重要的舞台意象。记得1994年版林荫宇导演的《捉刀人》海报就曾以这个脸戴面具的红衣鬼魂为画面主角,当时看来颇觉新意。而今天看这部改编自《捉刀人》的《曹操与崔琰》依旧能够感受到鬼魂运用的妙处。身披红袍斗篷的鬼魂既是为曹操建立功绩而死去的将士,也是他通向权力巅峰的道路上敢于直言的重臣,同时也是让曹操夜不能寐、内心挣扎的荀彧。红色象征着鲜血,红衣鬼魂的每一次出场都让人联想到了攫取权力的血腥。当拿到玉玺的曹操心中又出现荀彧的幻象时,红衣鬼魂终以高大身形出场,与曹操的矮小形成鲜明的对比,舞台上烟雾缭绕,惊惧的曹操仿佛是在地狱中与荀彧对话,形象地将攫取权力过程中的“小”和品格高尚的“大”显现出来。剧中的曹操绝非类型化的曹操,而是拥有复杂人格的曹操,一个爱才与惧才兼具的政治家形象在舞台上清晰呈现。

人如何面对权力是该剧主要探讨的问题,在这个通往权力的路径上,有的人匍匐,有的人跪拜,有的人顶天立地,而背景处那个通往高处的静默天阶就是见证。导演用象征权力道路的台阶、象征巍峨宫殿的高大立柱以及象征血腥的红色幕布为观众铺展开一张画卷,在这幅画卷中,灵魂的撕扯与高尚的毁灭让这部历史剧显得格外厚实。

(责任编辑:刘畅 CC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