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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捡漏《水浒传》
在古本小说收藏与研究中,胡适还曾关注过《水浒传》。此次展览,亦有其所藏古本《水浒传》入展。值得一提的是,这次展出的一百一十五回本《水浒传》版本稀见,与通行本一百回、一百二十回、七十回本不同,传世极为稀少。日本学者大内田三郎在其《水浒版本考》一文中,认为一百一十五回本《水浒传》属于该书初期版本,称其“甚似草创初就,未加润色者”;此外,这一版本的《水浒传》,海内外公私藏均无全本。
特别有意思的是,此次展出的胡适所藏一百一十五回本《水浒传》,首册有胡适题记,还透露了他购藏此书的经历,宛如一段“捡漏”小史,亦是一段书林掌故,颇可一读。题记原文曰:十,一,三,我在琉璃厂肄雅堂看书,忽见此书,惊喜过望;店家不知宝贵,几不取值,或者他还笑我傻哩! 胡适。
“捡漏”是一句古玩界的行话,形象的体现在“捡”上,因为古玩界普遍认为捡漏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行为,故而,北方的方言,用一个“捡”来寓意它的难得,是极诙谐的表达,也是汉文化中调侃文化的形象化体现。而胡适则把“捡漏”用在了收购旧书上。显然,胡适的专业眼光让他在专营古籍的北京旧书店中如鱼得水,“捡漏”的机遇大增。以至于偶遇一百一十五回本《水浒传》这样的“大珍”,竟因“店家不知宝贵,几不取值”,而得以捡得“大漏”。题记中提到的肄雅堂,与前边提到的松筠阁,同是“百年老店”。肄雅堂是以装裱修复碑帖、书籍、字画著称的一家百年老字号。它开设于清光绪年间,店主丁梦松(原名清喜,字子固,河北束鹿县人)。该店与松筠阁等,于1950年代归并入中国书店,继续从事古籍购销、整理出版与装裱修复工作。胡适的这些藏书题记,都可为这些北京旧书业的“百年老店”做最为直接的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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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俩均为《水经注》题记
再来看胡适所藏《水经注》版本。抗战伊始,胡适出任驻美大使,繁忙工作之余,因与国内学者王重民(1903—1975)的通信研讨,对涉及《水经注》的诸多“学案”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遂一发不可收拾。自1940年代始,胡适开启了其十余年的《水经注》专题研究生涯。此次展出的胡适所藏大量《水经注》版本,即是他这段学术生涯的直接见证。
明崇祯二年(1629)的古香斋刻本《水经注》,是胡适所藏《水经注》版本在大陆所遗存最早者,书前有题记称其“在美国英国遍借不得”云云。清康熙年间项氏群玉书堂刻本《水经》,是沈兼士(中国语言文字学家,与其兄沈士远、沈尹默有“北大三沈”之称)赠送给胡适的,起因是胡适先到沈家看书,发现了此书“几个奇特之点”,友人即慨然相赠,亦是书林嘉话。
清乾隆五十一年(1786)小山堂刻本《水经注释》,是胡适为所藏《水经注》版本做题记字数最多的一种。题记中称“这部沈大成校本,过录在乾隆五十一年初刻的赵一清水经注释之上,可说是双璧。赵氏书初本已很难得了;沈大成用季沧韦何义门两本校勘,又抄录戴震早年校本,加上沈氏自己的校记,都可供考证资料。”胡适对这部书的版本之重视与研究之细致,足见一斑。
还有一部“四库全书”钞本《水经注释》,颇为特别,为《胡适藏书目录》未收录者。该钞本封面有胡适的钢笔题记,文曰:
残存钞四库本赵氏水经注释八册,共存
卷二,河水二 卷三,河水三
卷四,河水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