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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维辛集中营志愿者:一份来自波兰卧底的报告(2)

2016-01-05 09:47:59  文汇报    参与评论()人

然而第二天早晨,他们带走上校62号,把他移往拉伊斯科,显然不让他有机会告诉我们任何事情。上校62号是个勇敢的人。

我们的组织持续成长。我与我的朋友59号一起招募了上校23号、中校24号,以及一些新人。

我们的组织仰赖两大部门,这两个部门好比是我们组织的支柱:医院与工作分配处。

如果我们的伙伴有人需要室内的工作,或者有人的身体快“撑不住”,急需调离所属的工作小队,或者我们必须将网络扩充到某个工作小队,那么我们会去找医官2号,对他说:“德吉昂科,某人明天会来找你,你必须留他在医院一段时间。”

如果真的顺利把某个成员送进医院(监督员通常会忘了有这个人,因为被送进医院的人几乎是九死一生,不会再回来了),那么接下来我们会去找担任工作分配员的68号,对他说:“给我们一张纸卡,让某某人能到某某工作小队去。”

我们准备借由这种方式协助25号与44号脱逃。这两个人都是一流人才,都因为持有武器而被送进集中营。他们的罪证确凿,因此一定会被枪决。唯一的问题是政治部的格拉伯纳何时会注意到这两人的案子。然而不可思议的是,他们到现在还活着。

44号为党卫军绘制肖像,因此他的枪决很可能延后执行,然而这种状况不可能永远持续。44号是个了不起的人,他为高层画肖像,因此得到食物作为报酬,他把这些食物分给别人。

1942年2月,我们使用上述方法把25号送到鱼池旁的哈门斯工作小队。鱼池距离集中营有数千米远,在那里工作的犯人都直接在那儿住下。之后,到了5月,44号同志也被派到该地。他抵达当天就向25号传达我的命令:不用等待,立刻“离营”。于是两人“采取行动”。他们从临时营房的窗户逃出,带着我的报告回到华沙。

与党卫军斗智斗勇

我们已经接管所有的工作小队,但还有一个我们未能渗透。终于,(1942年)2月,我结束工作之后,很晚才回到集中营。抵达营区时,我从61号口中得知,68号已经打探好了,党卫军驻守部队的无线电站需要两名制图人员,已经决定找他,也就是61号,以及我们的前指挥官113号担任。

过了一两天,我们发现113号的手不停地抖动,于是我们把他转到党卫军的马铃薯工作小队,确保他的饮食能获得改善,由我代替他前往无线电站。我与61号在无线电站工作了几个星期,对那里的状况作了评估。我们平日除了在党卫军无线电站工作,还得额外进行训练课程。在77号的协助下,我偷到了无线电站的一些料件,几个月来我们一直想偷这些东西,但没成功。我们用的是囚犯能接触到的备料。

就这样,七个月后,我们终于组装了自己的发报机。少尉4号特别选在党卫军最不想涉足的地方组装这台机器。直到1942年秋,成员中有人走漏了消息,这才迫使我们不得不拆掉机器。

我们对外发送了各项详细信息,而这些信息又由其他发报站发送出去。我们提到新来者的数量与集中营的死亡人数,以及囚犯的实际状况。

当局简直要发疯了,他们到处搜寻,拆掉了一号工业仓库工厂与库房地板。我们不是经常发送消息,而且时间也不固定,要发现我们并不容易。

我们收到从自由世界送来的医药与治疗斑疹伤寒的药剂;一方面,我们有医官2号治疗我们,另一方面,我们可以仰赖59号。我的朋友59号是个有趣的人,他不管做什么事,脸上总“带着微笑”,而他经手过的事,也总是顺利过关。希姆莱到集中营视察时,59号是第六区(旧分区)的区长,他受命向人人望之生畏的希姆莱进行报告。当重要的日子来临,希姆莱走进营舍,59号站在他前面……不发一语……然后微笑,希姆莱也笑了。当天他能够保住性命,可能是因为希姆莱旁边还跟着两个有头有脸的平民绅士。或许希姆莱温和对待囚犯是为了做宣传样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