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7日,“黎明山川·梦忆心远”张恨水(黎川)国际文学周活动在江西省黎川县开幕。文学周期间,为了响应国家主席习近平提出的“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声音”的倡议,特意举办了“张恨水国际文学研讨会”活动。以“张恨水文学影响和影视创作”为核心主题,邀请张恨水研究会学者、汉学家、文学编辑、作家、评论家等探讨张恨水文学的历史地位,确立黎川县与张恨水文学的渊源和价值,以及张恨水作品在国际上的传播和影响。
在张恨水国际文学研讨会的“张恨水与时代”论坛上,著名作家、画家,山西省作家协会副主席王祥夫发表了“回头看到爱情”的演讲。在王祥夫眼中,张恨水不是一个光芒四射的作家,而是一个有温度的、让人感觉到人间温暖的作家。
他认为当代的爱情小说可以说已无爱情可言,更多是对性和身体的描述,回头看张恨水的爱情小说,却能看到久违的爱情。
著名作家、画家,山西省作家协会副主席王祥夫
以下为王祥夫先生演讲实录整理:
张恨水,一个有温度的作家,始终站在中国现当代文学史上的中间位置,在这里默默散发着民间的温情。母亲和我都很喜欢张恨水的作品,喜欢鸳鸯蝴蝶派。他的作品多次被搬上荧幕,到现在他的作品依然有大量的读者。
将张恨水当年写的爱情小说跟当下的爱情小说对比,会很吃惊地发现:他的作品里能看到爱情,而当下的文学作品已经看不到爱情了。当代的爱情小说更多是对性和身体的描述,可以说已无爱情可言。而张恨水的爱情小说,能真正从中看到爱情。如果非要从他的爱情小说中必选一部,我不会选《金粉世家》,而会选《啼笑因缘》。张恨水的意义在于,我们今天重读他的小说,能让我们回头看到爱情。
其次,张恨水的小说是一道没有英雄情结的世情风景,他不在他的小说和文学作品中“装”,没有什么英雄情结,他更多的是呈现儿女情长、人间真情。
因此再谈张恨水的意义,首先要谈的就是鸳鸯蝴蝶派。从当年的淡出视野到现在又回归大众,这当然与电视剧、电影分不开,让人们有机会重读他的作品。但是鸳鸯蝴蝶派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一直被摆放在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虽然张恨水当时拥有最广泛的读者,但得到的却是极少的肯定,所以这一点对张恨水而言是不公平的。张恨水鼎盛时期创作的作品,一直受到广大读者的喜爱,同时却又受着来自左翼文学群体的嘲讽和不屑。直到新中国成立后,他的地位依然不高。
张恨水堪称20世纪中国雅俗合一的大家。他的作品既传统,又蕴含着光彩熠熠的现代性。他对旧的通俗文学进行了现代性的改造,打通了雅俗文学的边界,用自己的文学创作证明了新旧文化融合的可能性。关于这一点,张恨水的创作对当代文学的发展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是承前启后的,其代表作品有《金粉世家》《春明外史》《啼笑因缘》,当年的读者数量仅次于《红楼梦》《金瓶梅》。我母亲喜欢读他的作品,他的作品在我家里都保存齐全。小时候,我其实并不是特别喜欢他的作品。但现在回头再看,崇敬之心油然而生。张恨水是有平民心肠的传奇作家。他同时写两本小说,同时在两份报纸登。星期三这一章写完了,下星期三的稿子还没有写出来,如果记者去催他,他写完了马上就交出来,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写出了很多小说,才华横溢。当代很多作家是无法做到的。后来再读他的散杂文,看他子女写关于他的生活,他的形象在我心中才渐渐饱满起来。所以我对他的定义不是光芒四射的作家,而是一个有温度的、让人感觉到人间温暖的作家。因此张恨水的重要性是承前启后的,在把传统的小说过渡到现代小说方面起了最重要的作用。
今天重新读张恨水的小说,在他的小说里我们又看到了久违的爱情。就小说创作而言,更重要的是让我们看到了,张恨水面对生活时是平民的、市井的态度,而不是故作高深的英雄主义。张恨水的某些言情小说看去平平,而实际上堪称是穿破了时空制约的经典,比如《啼笑因缘》《金粉世家》。他拥有最广最多的读者、最多的上架率。这就是张恨水,没有英雄情结,也没有太多的理想色彩,只是平平实实地书写那个时代的爱情,却让我们一次次感动。
我们生活在一个已经看不到爱情,或者说爱情稀薄的时期。所以再回首,却看到了张恨水小说中的爱情,这就是张恨水的意义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