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中国大陆的美丽腹地,苗族人民世世代代,在这里繁衍生息,这个没有文字传承的民族,用针作笔,用彩线为墨,把几百年的风雨历史绣在衣裙上,羽化成苗绣,被苗族女人穿在身上,将那些属于这个民族的故事,世代流传下来,成为苗族人民美化生活不可或缺的工艺以及传递美丽的风尚。
小小银针,上下翻飞,一个个或简洁或繁复的图案跃然而出,这是刺绣工艺给世人的直观印象。苗绣不仅工艺精美,而且蕴含着历史神话、民俗风情等丰富的文化元素,被誉为“无字史书”。
据《后汉书南蛮传》记录,苗族先民"积绩木皮,染以草实,好五色衣服"。唐代也有苗族"卉服鸟章"的记载,因此,苗绣以高冠、五色、卉服鸟章为苗族服饰的格调,也解释苗族先民把握了制造这些服饰格调的手艺。足见苗族先民,曾与中原民族同时共有发明了光芒绚烂的华夏服饰文化。
苗绣中的许多纹样,记载了苗族有关节日、图腾和英雄的信息,以及苗族先人几百年来的迁徙史。因为苗族没有文字,远古的许多信息都被一针一线绣在了衣服上,传承至今。
或许,正因为有这些神秘信息,所以苗绣中的纹样是不能随意更改的。女儿必须照着母亲教授的花样来绣;苗人之间,也是凭借服饰上的这些符号,来判断主人的身份,比如属于哪个支系、住在哪里、生活习俗等。
在过去,做一套苗绣服装,是苗族女人最大的愿望和工作。绣制一件光华灿烂的苗绣服装,一般要花去她们3到4年的时间甚至更久。一般是母亲为女儿绣嫁衣,等女儿有了女儿,也要为自己的女儿绣嫁衣。
在绣制这套衣服时,苗族女人是怀了十二分的虔诚之心的。因为她们相信,在她们绣衣服时,祖先正在天上看着呢。绣好的衣服穿在身上,则会得到神灵的庇佑。
而这套穷尽女人心力的苗绣服装,其实穿着的机会一生只有两三次,最初是出嫁,最后是离世。然后,这套服装便成为压箱底的传家宝,传给女儿,再传给孙女……传代越多越珍贵。如果不是一家人,即便是请求看一眼服装,都是不被允许的。
苗绣的灵气灌注在了图案上,而苗绣的细腻就体现于工艺中。在中国四大名绣中,苗绣的工艺种类最多,例如挑绣、绉绣等针法也只有在苗绣中才能看见,这是因为苗族有许多支系,每一支苗族支系的服装都有自己独特的刺绣技法,苗绣历史上曾经有着几百种古老针法的,只可惜,保存至今的只有四五十种。
苗族服饰的刺绣工艺有其独特性,如打籽绣、锁针绣、绉绣、辫绣、破纱绣、锡绣等。充满强烈立体感的辫绣、皱绣、绞籽绣,粗犷、厚实、野气十足,纹理清晰、圆润饱满,图案凹凸有致,生动富有灵气。用直线组成的平绣,绣面细致入微,纤毫毕现,富有质感。板丝绣质感柔和、古朴、神秘,有一种岁月沧桑感。破线绣华美精湛,技法细腻讲究,针脚细密、匀称、光滑,锁边整齐圆润,纹样内涵丰富。数纱绣严格对称,图案形状规整,用于绣制造型复杂的花鸟鱼虫的图案在形制和造型方面,大量运用变形和夸张的手法,变现苗族创世神话和传说,从而形成苗绣独有的艺术风格和刺绣特色。
苗绣的作品种类主要有头巾、围巾、帽子、衣服、腰带、裙子、脚套,男女样式不一样。在苗族群众的日常生活中,衣服和帽子又分平时穿戴的和重要日子穿戴的。比如女子结婚时佩戴的帽子十分华丽,帽子上镶珠子,有丝线垂下,而平时劳作所佩戴的帽子,则相对朴素实用,有一块布遮住脖颈,起到防晒效果。
艺术大家刘海粟评论苗族刺绣工艺是“缕云裁月,苗女鬼斧神工,苏绣、湘绣比之,难省得俗”。但凡亲眼见过苗绣的人,都难以忘怀它惊人的美丽。绣制衣裙的苗族女子,对待手中的一针一线,更是怀揣着满满的爱与虔诚,因为她们相信,将绣好的衣服穿在身上,一定会得到神灵的庇佑。
时光流转,到了今天,苗绣不仅是苗族人世代延续的印记,更惊艳于国际舞台,成为了融合岁月与情怀的中国文化瑰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