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文化 > 文化新闻 > 正文

30多位陕军后人祭奠英烈 八旬老人寻父亲牺牲地(2)

2016-04-19 13:32:58  山西晚报    参与评论()人

当天中午时分,黄河两岸下起了小雨,雨点打在车玻璃上,泛起了层层雾气,从陕西合阳过了黄河浮桥便驶进了山西境内,老人再也坐不下了,不断地张望着窗外。

田开阔老人的父亲叫田景华,1907年生于渭南,1926年考入黄埔军校第六期骑兵科,参加过西安事变,1937年底升任中校团副,次年春,所在部队改编为96军独立47旅,7月奉命东渡黄河开赴山西对日作战。

15日下午,在临猗县的吴王渡和嵋阳镇,淅淅沥沥的小雨越下越大,地上泥泞不堪,但老人仍然不顾湿滑,坚持下车祭拜,“这些都是父亲当年战斗过的地方,都想看看。”提起父亲,老人老泪纵横,1938年腊月初八是老人一生都难以忘记的日子,父亲就是在那天殉国的,当时老人只有5岁,“父亲唯一给我留下的印象就是,他回过一次家,要给我穿皮鞋,但那时候我不穿,就打父亲,把他脸上挖的……”老人说,年幼的他当时只想着背盒子枪,却没有去体会那仅有的一次父爱,“想父亲,看着他的像就很想……”说着,老人已是泣不成声,“一直想去父亲阵亡的地方看看,父亲当时给家里写的信我都看了。”说起父亲的生平,老人说,“父亲小时候学习很好,考入了陕西省立第三中学。”老人的话语中洋溢着自豪,“当年牺牲后,灵柩回到故乡时,送行的乡亲们排了两里路。”

16日,祭奠团来到了永济市张营镇,抚摸着新立的纪念碑,老人泪流满面,不断地念叨着“圆梦了”,“我想让父亲跟我回家。”老人告诉记者,父亲的最后一战是在永济市虞乡一带,“当时父亲感冒还发着高烧,但报国心切,不顾劝阻仍然冒着炮火指挥,不幸中弹……”老人指着虞乡方向,“尽管这次没能到父亲牺牲的地方,但也可以告慰他的英灵了。”老人说,明年只要身体能行,还要再来,去父亲牺牲的地方祭拜。

代父圆梦 感谢山西父老救了父亲

16日下午,车辆沿着崎岖的山路前行,一边是绵延的中条山脉,一边是隐约可见的黄河,王选利倚靠着车窗,并没有太多的心思去欣赏窗外的风景,只是盯着远处的山脉,“我这次是代替父亲前来祭拜他的战友们,父亲临走前嘱托我一定要到一个叫‘疙瘩’的地方去看看,看看那里的乡亲们现在过得怎么样。”王选利说,父亲常说他的生命是山西的老百姓给的,没有山西的老百姓他就不可能走出日本人的包围圈。

王选利的父亲王福厚,今年已经96岁高龄了,是仅剩不多的参加过中条山保卫战的健在老兵。1937年,年仅17岁的王福厚自愿参军,成为了96军177师1060团的医护上等兵,“父亲念过书,字写得好,团长本来想让他留下来做文书,但父亲说打仗期间就要上战场,他主动要求到战斗一线,后来被送到师部参加了医护兵的培训,学会了用药包扎,一个月以后就上了战场。”王选利说。

王选利说,父亲告诉他,1938年父亲随部队开赴中条山。到了以后战士上山打仗,他在山下扎帐篷,那时候战争惨烈,伤员被送来后,轻伤员绷带一绑就返回战场,重伤员吃点止疼药简单包扎后抬到后方。“父亲没受过伤,但救治了很多人,他常说救治过的人没法计算,包扎都包扎不过来。”

战争是惨烈的,但王福厚经常惦念的却是山西的老百姓,“父亲说当地老乡对陕军很有感情,自己家吃不上也要给部队上送鸡蛋、送油饼子。”王选利说,1939年6月,父亲参加了中条山保卫战中最为惨烈的“六六战役”,“那场战役中,陕军被打败了,父亲等到伤员撤离,收拾好药物后就与团里失联了,是山西的老乡救了他。”王选利告诉记者,当时父亲抱着一箱药,背着十字包,没有目的地撤退时遇上一位当地的村民,“老乡告诉父亲前面就有日军站岗,不能再走了,就拉着父亲躲到他家,不放心父亲自己去找部队,老乡出去探路,到第二天晚上趁着夜色,指引父亲从‘疙瘩’翻过山去找到了部队,得以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