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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常“黄小厨”:黄磊年夜饭里的家乡味道(6)

2016-03-10 09:07:52  三联生活周刊 陈晓    参与评论()人

做完馒头还要做年糕。“年糕就是把糯米放进木头格子里蒸,蒸了以后年糕跟砖头一样,一条一条的,上面还有糯米粉和石红和出来的红绳,特别好看。年糕蒸完晾干后,同样也放在大的水缸里,也是十天半个月都没有问题。年糕时间长了以后,也会长一些霉点,不仅可以用抹布擦,还可以蘸着水洗。弄干净之后,再切成片蒸着吃。我们家那儿在主食方面就这个特点最有年味儿,一到过年的时候,就会兴起一个蒸馒头、蒸年糕的高潮。”

还有一道要早早准备的是炒素菜。“因为吃了大鱼大肉之后要清口,就要吃一点素菜。把黄豆芽、笋干、香菇、木耳和香芹,搁油锅里一起炒,不放酱油,就放盐,炒出的菜原来什么颜色就是什么颜色。炒出一大盆来,也可以放好多天。”等这些大宗年货都备齐,“到腊月二十三灶王爷上天的那个时候,人们就开始准备年三十的年夜饭了”。

黄磊和姐姐的年夜饭记忆里,则一定有“佛跳墙”,更应景的名字是“全家福”。曹晖回忆:“每年年三十,我们家桌上一定会有全家福。先炖一只鸡,把鸡汤搁一个大砂锅里,放进笋片、香菇,自制的小肉丸子、蛋饺、虾、白肉,炸得像甲鱼肚的肉皮……我记得从小年起,父母就开始忙了。我爸剁馅儿炸丸子、炸肉皮,我妈做蛋饺,厨房里摆好多碗碟,这里一碗炸丸子,那里泡一碗香菇木耳,到春节的时候,那一大锅是最好吃的。”

和这些年夜饭记忆相匹配的北京,还是一个骑不到两个小时自行车就可以穿城而过的城市,没有多少车,有很多的大杨树、槐树……随着这些年城市不断地拆了建,建了拆,老北京城的记忆也在水泥砖头的起起落落间不断失落着。食物的命运和城市大体相似,尤其是那些更费时间和精力的食物,免不了衰败消失的命运。黄小立记得,上世纪60年代,自己常常带着茶缸,去八面槽一家有名的全素斋买泡在香油里的素什锦,现在已经没有了。还有东四朝内菜场二楼卖的水面筋,也不可再得。做扣肉时要用到的梅干菜,过去有慈溪和余姚这两个地方出产的,搁在嘴里就能当零食吃,现在找不到了。人们愿意留给食物和家庭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年味儿也日益稀薄。我采访过一位知名的社会学者,他甚至断言,现代性对社会组织结构的改变就是有一天家庭会消亡。

但黄磊有自己的相信和坚持。“有一天吃完饭,跟女儿一起遛弯儿,女儿说,爸爸很久没有做饭了。”这句话让黄磊警醒,“几天前在温州,我还在反省,我要放慢脚步。”他把“黄小厨”这个称呼变成了一个公众品牌,每天在微信公号上推送自己录制的关于如何做菜、如何细致生活的音频。他就像一个家庭的“传教士”,在热闹温暖的烟火气间,孜孜不倦地向大众传达着他感受到的家庭的幸福感,那种即便是平常生活也不要怠慢的郑重与讲究。

2014年,他为全家人做了一顿年夜饭。提前几天他就写好了整页需要购置的食材,亲自去超市采购,买完一样在单子上划去一笔。他主厨的年夜饭保留着从父辈传承下来的规矩:用一张大圆桌,烧一盆食材丰富的“全家福”,还有一条留到第二天才吃的装饰漂亮的干烧黄鱼,寓意“年年有余”。他煮了二十几道菜,有扣肉、素什锦、冬笋烤塔菇菜、辣椒炒鸡、豆腐、鸡汤……摆满了整张圆桌。“大家其实也不太吃得下去,但过年总是要弄一桌子菜,热热闹闹才对。”

(责任编辑:刘畅 CC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