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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鲍勃·迪伦,我们还能谈谈甘斯布

2016-12-12 16:19:00    北京青年报  参与评论()人

甘斯布

甘斯布

◎赵洺

有个痛恨镜子的小男孩,因为嫌镜子里的那张脸太丑,长大后写尽情歌,美女相伴;有个画画的,早晨从打开一瓶威士忌开始,不务正业唱起香颂,红遍欧洲大陆;有个唱歌的,一生丑闻不断,身后墓前堆满鲜花。

迪伦获奖后,这个人常常被提起,虽然他从未被人忘记。几十年前,他的时代,跨界艺人的创作尚未官方定义于比较文化的研究范围,他的“作曲家,词作者,歌手,作家,编剧,画家,演员”的身份直到2001年维基百科的出现才首次国际化。如果迪伦因为“为美国歌曲传统带来的全新诗意表达”而获得诺贝尔文学奖,那塞尔日·甘斯布为法国传统香颂带来的巨大改变,就不知道哪个跨界奖配得上了。当然,论语言的传播广度和重要性,英语肯定排在法语之前,比较文化学者会把这个当作首要分析对象,但若要讨论在传播和流行之外的创作变革,恐怕还得从语境内的创作本身谈起。

甘斯布的创作初期,为大牌歌星写歌,朱丽叶·格莲科,弗朗索瓦丝·阿迪,碧姬·芭铎,而后无一例外,都程度不一地和她们坠入情网,其中和碧姬·芭铎的轶事甚是轰动,据说当年记者为抢头条不分昼夜驻扎在甘斯布的录音室楼下。俩人合唱了一首《邦妮与克莱德》,MV拍得像音乐剧,歌词写得像电影剧情,两人叼着烟,慵懒地一唱一和,貌似对即将到来的“死神”毫无畏惧。法国香颂的传统,是在歌词中用尽各种诗意,各种譬喻,甘斯布的创作更强调叙事性,尽可能口语化,但注重押韵,曲调也是一反过去的激昂深情,尽可能舒缓轻松。写给格莲科的《爪哇舞》里:“你觉得从爱情里我们看到了什么?从你到我,你已经拥有了我,别生气了,在这曲爪哇舞里,我们相爱。”旋律反复,“在这曲爪哇舞里,我们相爱”低吟浅唱,到最后几近哼唱。另一首著名的情歌《我来告诉你我要走》,旋律简单,歌词像对话:“我来告诉你我要走,你的眼泪什么也改变不了,就像维尔伦说的刮走的风。我来告诉你我要走,你想起过去的日子你哭,你哽咽,面无血色,现在时间到了。永别吧(是的),我很遗憾告诉你我要走,我爱过你,是的,但是……”

如果说因为一首歌闹出巨大丑闻,那当属甘斯布的《我爱你,我也不爱你》,创作于1967年,原本打算和碧姬·芭铎合唱的,结果录完小样后,芭铎的经纪公司严厉反对,认为歌词过于淫荡,会损害芭铎的形象。第二年,甘斯布与简·伯金相遇,坠入爱河,重录此曲,令简·伯金一炮而红。而芭铎的版本,一直被甘斯布秘密收藏,于1986年才公布于众。至于歌词里写了些什么,其实就是拆解了亲密动作的细节,然后近乎哼唱的呻吟。1968年的法国,这首歌意外地获得巨大成功,同时,甘斯布被钉在“流氓”的耻辱柱上不得翻身,不过他也不在乎。

作为伟大的艺术家,甘斯布不只是拥有不羁放荡的一面。1967年以色列六日战争,应以色列驻法使馆文化专员的请求,同为犹太人的甘斯布当天录制了两分钟的短歌,就是后来被译成希伯来文的《沙砾与士兵》,立即被飞机运到特拉维夫鼓舞士气。“是的,我捍卫以色列的沙,以色列的土地,以色列的孩子。走吧,去赴死,为了以色列的沙,以色列的土地,以色列的孩子们。所有的歌利亚巨人都从金字塔而来,止步于大卫之星面前。我捍卫以色列的沙,以色列的城市,以色列的国家,走吧,去赴死,为了以色列的沙,以色列的城市,以色列的国家。”

写到这里,想起专栏的名字叫《别处的阅读》,却写了整篇的音乐家。既然迪伦能得文学奖,我又为何不可写写甘斯布呢?更何况除了歌词早就结集出版外,人家早在1980年就出版过小说。


(责任编辑:刘畅 CC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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