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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永明:中国仍有诗歌大国气象(3)

2016-01-07 09:51:28  东方早报 赵振江 高丹    参与评论()人

谈到诗歌与诗人的地域性问题,翟永明称随着人群的流动,诗人身上的地域性是在消解的。但另一方面,差异不可避免。比如翟永明的故乡成都,由于城市小,诗人间来往很多,大家以各种原因聚在一起,譬如天气不错。创作也比较散漫化;“北京相比之下太大了,生活节奏也紧张。”

翟永明说:“当然与诗人地域性有关系,但更多是与个体气质有关。我祖籍河南,所以成都方言对我的影响不如地道成都人。而有些诗人,如北大的胡续东,他虽然长居北京,但四川话却是母语,他的所有创作都是具有方言性质的,这也跟他本人的气质有关。”

这首诗是致敬中国古典画

《随黄公望游富春山》中与长诗如影随形的是大篇幅注释。

翟永明解释道:“我希望它在体裁上可以容纳更多东西。我不希望由别的批评家来阐释,因为作为一名女性诗人,我认为自己的写作在‘被阐释’的过程中,遇到过大量误解和歪曲。”

这次翟永明亲力亲为,将注释做得细致丰满,与诗歌形成一种互文的关系。她对于古典注释注重繁琐考证的形式弃而不用,她觉得她的诗歌更侧重情感表达与审美享受。

另一方面,她希望周全的注释加之感受和经验的陈述,可以成为与诗歌平行的线索,让读者容易进入诗歌语境。比如翟永明写作中途曾去黄公望故居,她就把这一经历也写了进去。

翟永明的这种尝试的灵感来源于中国古代绘画。“古代绘画就是一个敞开的完整艺术品。画家画完以后,会有朋友、同行,或藏家、评论家,在画作的后面加以点评、题款。有时,也包括了创作过程。这些文本都附加在作品之上,被后世附议。”翟永明说,“写这首诗的过程,也是我重新理解中国古代绘画的过程,我把这首诗的写作,视为对中国古典绘画这种高度艺术化形式的一种致敬。”相比之下,西方绘画自成一体,没人会在《蒙娜丽莎》上题款,这是油画形式所决定的。

除了翟永明自己大篇幅的注释,还有就是附在书后占用很大篇幅的商伟的评述。翟永明说:“长诗带给读者的体验是丰富的,除了我自己的诗歌与注释,一个专业的批评家有对中国新诗独到的理解,结合今天中国新诗现状,这些都能够给读者全新的启发。”

翟永明认为,“读者、听众、观众需要去培养。比如怎样去理解一首诗,中国教材中并没有好的解读方式。”当然她也承认诗歌是抽象、多义的,“我只是定好了规则,如何去通关、拆解,则是读者自己的视角。”

“激情不控制就成为滥情”

翟永明早期成名作《女人》组诗中的句子都是力透纸背的。如“岁月把我放在磨子里,让我亲眼看见自己被碾碎”,“没有人知道我是怎样不着边际地爱你,这秘密来自你的一部分,我的眼睛像两个伤口,痛苦地望着你。”但是读《随黄公望游富春山》,从题材到写作都柔软淡然了许多。她解释道:“跟生命的体验有关。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十年,年轻的时候特别在意内心的感受,强调内心压抑感受的爆发,在情感上是有强度的。后来就会发现你要去慢慢控制它,激情不加以控制就会成为滥情。一定有控制,才是更成熟的作品。”

翟永明所说的控制,指的是在情感冲动时,不急着写作,先沉淀和思考一下,去寻找激情背后的深邃之处。这里也有多年的写作经验养成的习惯,也就是说在技巧上语言修辞上,需要锤炼与打磨。

“诗歌批评跟不上创作”

谈到中国现代的诗歌评论,翟永明说:“中国的诗歌批评很缺席,很多诗歌批评是诗人自己在做。其次,中国诗歌批评比较僵化,倾向于用惯性的思维与国外的诗歌理论,甚至用国外滞后的理论指导诗歌批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