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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扫叶人”傅月庵:做书如扫叶,叶叶起清风(3)

2016-10-18 14:10:56  新周刊    参与评论()人

“胭脂色?!客诉怎么办?”

“会吗?”

“胭脂色就是桃红色啊,太惊人了!一定有人会问!”

“那就回答:周公心里有一个贾宝玉。大家都知道,贾宝玉是吃胭脂长大的。”

“是喔,不会有问题吗?”

“不会,就是胭脂色了!”

内封草案一度被修正又被推翻。到了最后,傅月庵说:“也许……也许我们会有一个‘胭脂色的周梦蝶’。”

2015年年末,《梦蝶草》到了装订阶段,亦无可避免地走到了做书最关键的“重雷区”。诗歌选好了,《心经》复刻好了,CD也录好了。该怎么包、怎么装,让傅月庵着实折腾了许久。在最后装订阶段,傅月庵感慨地说:“雷一颗一颗爆,虽不致命,却也够手忙脚乱了。阅世如看花,看多了花开花谢,便知道这后面有个‘时’字。道假诸缘,复须时熟;栽种有时,拔出所栽种的也有时……人只能尽力,然后承担一切。”他清楚,这是“小农出版”必须承担的风险,扫叶要慢慢地扫,扫完一片,还有一片,不急不躁才是最重要的。

扫叶工房的慢调子,大概与周公有着说不清的关系。在傅月庵心中,周公永远是慢的。他形容:“周公的慢,并非行动迟缓、年纪大了不灵活那种,而是缓和绵密,像打太极拳,一点一点移动着。”作家林清玄曾说,周公吃饭不是一口一口而是一粒一粒地吃。“若不这样,怎么知道这一粒跟那一粒有什么不同呢?”扫叶工房的编书过程,也是慢的,周公早为《梦蝶草》下了注脚。

傅月庵说:“或许因为这样,2014年冬天发想编辑《梦蝶草》,一直到书成出版,也都慢慢的,前前后后,花了将近一年时间。在每个编辑每个月编两本书早成常态的今日台湾出版界,扫叶工房真可算是一只蜗牛了,慢慢编辑装帧,慢慢印刷贩卖……套句周公的话,若不这样慢慢地扫,‘怎么知道这一叶跟那一叶有什么不同呢?’”

《梦蝶草》在经过傅月庵一次又一次的校对、修订、设计,就在大家都快抓狂时,“好了!终于好了!”。傅月庵这一扫,已整整10个月过去。

2015年12月28日,周公诗集《梦蝶草》正式上市。傅月庵在他的Facebook上写道:“一年七个月之后,无话找话说的套书《梦蝶草》终于编成,除了诗集,还有一张老先生朗读诗作的CD,以及手写《心经》复刻,是否‘特别漂亮、特别厉害’?我也不知,但至少,‘生死之约’践履了,绝非说着玩。”

周梦蝶逝世后,骨灰厝于净律寺。傅月庵在今年清明节时,与友人带着《梦蝶草》再度上山探望。傅月庵说:“扫叶工房虽然很慢,走,总有到的时候。我们都相信。”

(实习生黄素蓉对本文亦有贡献)

(责任编辑:腾黎 CA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