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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僧牧溪 ,空寂幽玄

保存图片 2017-12-04 09:01:10    宋文化  参与评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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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宋僧牧溪 ,空寂幽玄

在中国绘画史上,受禅家思想的催化鼓荡,或曰为禅家思想所孕育的直接产物起码有两个:其一是滥觞于晚唐而极盛于两宋的禅宗画,其二是晚明董其昌旨在整顿文人画秩序,规范文人画风的南北分宗。和文人画虽然压制形与色的充分发展,但却并不排斥、拒绝形与色的合法地位对形与色采取一种既若即若离,又未即未离的二元取向不同,禅宗画是一种幻想型的艺术范式。在这种范式的创构情境中,不论题材、内容,还是造型、色彩,皆已冲出客观事物自然形态的具体规定,不仅大大地淡化了艺术创造和艺术审美的传统,而且有时甚至最终取消了创作规律对于画家的必要制约,而完全以一种无意识的幻觉所洞察到的所谓“佛性”为旨归。显而易见,由于禅宗画是一种从惯常的“造型语言”中解放出来的抽象化了的佛性,或曰是一种释放心智力量和内心体验的操作游戏,所以不论在价值学方面,还是在形态学方面,皆与正宗的文人画有着本质的区别。但是,尽管如此,由于文人画乃中国古代知识分子借以逃避尘世困扰,摆脱功利羁绊的精神园圃,故而两者之间还是时时发生着某种形式上或内涵上的密切联系。明代文人画家沈周受南宗禅门画家法常禅画笔墨意趣的启迪,开创出文人写意花鸟画的全新画法,并从而导致了“青藤白阳”水墨大写意的惊人画风,便是这种紧密联系的一个典型例证。

牧溪

(1210-1270)

相传俗姓李,生卒年不详,是十三世纪中国南宋时代的禅僧画家,南宋灭亡后圆寂。在有些史料中,牧溪的“溪”亦作“谿”。他曾因抨击当朝权贵贾似道而遭到追捕,四处逃亡,足见他是个富于正义感的人。元代画史著作《画继补遗》中对牧溪的评价颇有微词:“僧法常,自号牧溪。善作龙虎、人物、芦雁、杂画,枯淡山野,诚非雅玩,仅可僧房道舍,以助清幽耳。”




和文人画虽然压制形与色的充分发展,但却并不排斥、拒绝形与色的合法地位对形与色采取一种既若即若离,又未即未离的二元取向不同,禅宗画是一种幻想型的艺术范式。在这种范式的创构情境中,不论题材、内容,还是造型、色彩,皆已冲出客观事物自然形态的具体规定,不仅大大地淡化了艺术创造和艺术审美的传统,而且有时甚至最终取消了创作规律对于画家的必要制约,而完全以一种无意识的幻觉所洞察到的所谓“佛性”为旨归。显而易见,由于禅宗画是一种从惯常的“造型语言”中解放出来的抽象化了的佛性,或曰是一种释放心智力量和内心体验的操作游戏,所以不论在价值学方面,还是在形态学方面,皆与正宗的文人画有着本质的区别。但是,尽管如此,由于文人画乃中国古代知识分子借以逃避尘世困扰,摆脱功利羁绊的精神园圃,故而两者之间还是时时发生着某种形式上或内涵上的密切联系。明代文人画家沈周受南宗禅门画家法常禅画笔墨意趣的启迪,开创出文人写意花鸟画的全新画法,并从而导致了“青藤白阳”水墨大写意的惊人画风,便是这种紧密联系的一个典型例证。




中国传统绘画在构图上历来与西洋透视法不同,多取景物之一角以示全般。牧溪将这一特色发挥得淋漓尽致,并且更以余白反衬出一角的存在,突出了视觉效果,也深化了内涵,正所谓“无画处皆成妙境”。这种“一角”式的笔法也中蕴涵着禅宗的理念:借一角残山展现大自然的雄伟与壮阔,以一片空无寓意无限深邃的意境。崇尚“和、敬、清、寂”的日本茶道,也是要以极为狭窄的空间和极其简朴的装饰寓意“无边的开阔和无限的雅致”。与茶道同样闻名于世的花道,注重“仅以点滴之水、咫尺之树,表现江山万里景象”。它们在艺术表现和审美追求上都是相通的。水墨画的余白不但给欣赏者留下想像的空间,而且触发人们产生冥想。它既营造了空寂与幽玄的审美氛围,又传达了禅宗非有非无、有无俱存的主张,给予人们“无中万般有”的启示。




禅宗的流行促成了水墨画的兴盛,同时也催化了空寂幽玄美意识的形成,而水墨画又以直观的画面表达了禅思,映现了空寂幽玄的美。三者之间形成了一种环环相套、交错互动的关系。牧溪的水墨画不着痕迹地集三者于一体,处处渗透着禅机,并且隐含着与空寂幽玄相通的艺术因素,因此便具有了一种内在的深度和神秘的魅力。



元代吴大素《松斋梅谱》中有云:“多用蔗渣草结,又皆随笔点墨而成,意思简当,不费妆缀。松竹梅兰石具形似,荷芦写,俱有高致。”明代大鉴藏家项元汴藏有牧溪水墨画花卉翎毛一卷,题跋中言:“宋僧法常,别号牧溪。喜画龙虎猿鹤芦雁山水树石人物,皆随笔点墨而成,意思简当,不假妆饰。余仅得墨戏花卉蔬果翎毛巨卷。其状物写生,殆出天巧。不惟肖似形类并得其意。”晚明高僧雪峤圆信也在此卷上题跋:“这僧笔尖上具眼,流出威音那边,鸟鹊花卉,看者莫作眼见,亦不离眼思之。”



牧溪的风格拙稚粗细,自由放逸。也正因为他的拙稚与自由,有悖于所谓传统,因此不被欣赏,并慢慢湮没于中华画坛。然而,在东瀛日本,牧溪以其“清幽”、“简当”、“不假妆饰”,获得了远胜于故土的声望、尊崇与知音。宋元画流传日本的最早的藏品目录《佛日庵公物目录》中,提到38幅中国绘画,还记录着一些中国画家的名字,其中牧溪的名字与宋徽宗同在。日本东山文化时期的统治者足利义政(1436-1490)珍藏着279幅中国绘画,其中40%是牧溪的作品。



日本现代著名画家东山魁夷对七个世纪之前的这位异国故人给予了极高的评价:“牧溪的画有浓重的氛围,且非常逼真,而他却将这些包容在内里,形成风趣而柔和的表现,是很有趣的,是很有诗韵的。因而,这是最适合日本人的爱好、最适应日本人的纤细感觉的。可以说,在日本的风土中,牧溪的画的真正价值得到了承认。”



无独有偶,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川端康成也曾满怀深情地提到牧溪:“牧溪是中国早期的禅僧,在中国并未受到重视。似乎是由于他的画多少有一些粗糙,在中国的绘画史上几乎不受尊重。而在日本却得到极大的尊崇。中国画论并不怎么推崇牧溪,这种观点当然也随着牧溪的作品一同来到了日本。虽然这样的画论进入了日本,但是日本仍然把牧溪视为最高。由此可以窥见中国与日本不同之一斑。”



日本人把牧溪称为“日本画道的大恩人。”

“禅”又作“禅那”,梵文是dhyana,意为通过沉思冥想而引导人得到自发性的领悟。禅宗画,是禅宗僧侣用来印证人生体验的艺术形式。它充分发挥了墨的功用,凭借水的调配,使墨的意义凌驾于笔之上;并且不仅作为一种形式要素,而且作为整个心灵的自然流露。


画僧牧溪的作品中,常常以水与墨的交融糅合,浓挥淡抹,两三笔之间,就能画出西方绘画中要几天才能找出的透视关系。画中幽远超然的留白,更加令人感动,似乎天地之间,只剩你与他笔下的一只蜻蜓、一颗萝卜、一只小燕。生命原本就是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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