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展海报
墨则|高宏作品展
开幕时间2018/09/283pm
展览时间09/28-10/28/2018
展览地址玖层美术馆
北京/宋庄/艺术东区9号
墨境--之八(70X137CM--2017年)
文/苏容
2018年9月28日,北京玖层美术馆举办“墨则·高宏作品展”。
高宏,陕西横山人,曾在中央美术学院和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学习,先后在今日美术馆、中国美术馆举办大型个展《爸爸的大油画》和《大地》,现居北京宋庄画家村。高宏被评价为是个“有思辨能力的画家,痛苦地琢磨着生与死、农村与城市、革命与传统这类难题”。“其艺术作品以继承为纽带,以创新为前瞻,把个人风格与中国精神引入到世界艺术的新领地。”本次展览展出了高宏从2013年到2018年的部分水墨作品,画展为期一个月。
墨境--之二(67X138CM--2013年)
对于画家高宏来说,最幸运的事是12岁以前就经历了人生高点,这让他后来所有的努力都像在奔回那一刻,自由,无畏,雄踞中心,一如世界之王。而他的不幸也在于太早经历人生高点,之后就像总在山下或山腰激荡,难以满足。
也许这一点注定了他必须当艺术家,因为当艺术家就不能满足。并且,艺术需要力量,源源不断,绵绵不绝,波推浪涌,以全部的激情和体力完成对当下的挣脱。以满腹满腔的语言做梯,层次绵密地将自己一步步托向高处也推向远处。
水墨对高宏来说只是一种材料,一种语言,并不自带这一材料由来有自的书写模式,在高宏的世界,墨另有则。
他用墨一遍遍讲述自己的来处。那里有很多童年记忆,山羊在坡上跑,窑洞在树丛藏,人在做活度日,目光灼灼,鸡飞狗跳。笔墨书写过往又一刻也没有在那里停留,力道遒劲破纸而出,有一种身居高处的回看。不在此间,但是,懂,因此可以将魔方的色块肆意重组,释放话外之音。
人物--之四(97X180CM--2015年)
高宏迷恋“高”。
童年的“高”,是地位的高。高家爷爷从外村迁来,以外姓的身份成为陕西省榆林市横山县沙沟村的权威,家中四个儿子顶天立地,多年后他有十个孙子考上大学,并且好几个上的是清华北大。“官三代”高宏乃长子家的长孙,在爷爷的万丈光芒中旁逸斜出,无人争锋。那是与鹰同飞,与羊同走,与草木同长的日子,风雨以时,灾厉不起。
没有一生一世的庇护,人终要长大,长大的一刻是梦醒时分,一跤跌入凡间,举目无亲,身体在尘世流离,心却始终在高处端悬,任沉重的肉身坠落奔突而无可奈何。
14岁进城读书,“农村孩子”的标签让他身居“险恶”,却不肯潜行,反而动作夸张声音喧嚷。平阳之虎也是虎,不可欺,也不能见人被欺,披挂义气的战袍,少年高宏成了不计后果的斗士,以牙还牙,以卵击石。伤痕累累,怒火熊熊,威武不能屈。
与打架偕行的是赌博,一夜赤贫,一夜暴富,金钱不过粪土,重要的是赢钱的一刻仿佛金箔塑身,哪怕重抵高处的幻觉细若游丝。直到母亲为此急火攻心,方才金盆洗手,与赌博绝缘。
墨境--之六(120X365CM--2018年)
全世界都是敌人,那甩不掉的标签尤其是!越甩不脱,越不肯认同,所有的姿势都是背离故土的方向,以至于因为愿望过分强烈而走形——没有按照长辈的希冀像弟弟妹妹们一样踩着读书之径踏上世界的坦途,而是在叛逆中一次次跌落。
恰恰是他拼命要逃离的陕北农村,给了他逃离的钥匙。祭祀画符日常画鞋垫画炕围子油漆家具雕刻石狮子……美术像空气一样,不动声色地浸润着寻常日子,也修饰着一个孩子敏感的心灵。打工的日子,一位美术老师发现了高宏的艺术天分,给他指明了一条出逃之路。只是,落榜,打工,再落榜,再打工……命运多舛,世界变成鬼打墙,无论向哪个方向奔出去,都只能回到原点。得知再次落榜,他一上午砸烂了家里腌菜缸里的石头,不可阻挡的气势让父母决心为他再“受”一年,挣钱供他读书。
色境--之五(97X97CM--2016年)
终于考上陕西商洛师专学习美术,是他向心中的“高处”成功迈上的第一步台阶。至少,能成为当年在村里羡慕过的“有工作”的人,虽然是当美术老师。
也真的当上了美术老师,在延安,从落难到重生,在经历过冰与火的考验之后,他第一次能俯瞰过去。而垫起他的尊严的,是艺术创作。他强有力的表达让当时的作品呈现出与众不同的生命力,他在中国油画大展和第九届全国美展中获奖,还当上了最年轻的延安市美协副主席。
墨境之四(138X89.5CM2017年)
那是一个崇尚浪漫和理想的年代,“浪子回头”的故事感动了当年的校花,姑娘放弃榆林的工作来到延安。她不仅要成为他一生的陪伴者,还将引导他认识后来影响生命的两本书,《文化苦旅》和《一个孤独的散步者的遐想》。尤其后者奠定了高宏的人生基调,让他第一次思考孤独与人的关系,思考什么是艺术本质。曾经最不爱读书的人,却在书的引导下走入自己的命运——在黄河岸边的一座土房子里,他想明白了一件事,只有做艺术,当一个文化人,才能获得做人的尊严,才最有可能重拾当年感受到的“高处”的骄傲。艺术家高宏在那一刻真正诞生了,妻子推波助澜,他从黄河边一步迈入美术的最高学府——中央美院和清华美院。
在北京,高宏几乎在以“赴死”的心作画,他拼尽全力表达真实,那种绝望的勤奋和执着的表现力很快被专家识别,仅仅来北京的第二年,时任中央电视台《人物》栏目主持人的艺术家倪军就主动为高宏举办个展。倪军曾在美国多所艺术院校任教,其间游历欧洲和南美,当时在中央美院主讲“美欧现代艺术批评”。这样的认可接踵而至,越来越多如雷贯耳的名字进入高宏的艺术世界,他们被作品中激荡的原始力量吸引。至此,艺术自信终于如一棵朴实而饱满的庄稼在高宏的心田生长起来,他注定要播撒汗水,也注定会收获。
为什么这样看我(47X35CM--2017年)
北京让高宏一天天目光明亮,内心充盈。从油画到水墨,他寻找表达的自由,也寻找表达的语言。他在宋庄盖了工作室,他前面的邻居是他的陕北老乡,老乡把自己的家盖成“窑洞”,于是,一心想逃离黄土的高宏不得不日日面对故乡的提示。他坦然自嘲,转身向内。其实,他早就在以创作的方式有距离地直面那片深沉的土地。那是他的来处,是他力量的来处,是他灵感的来处。他踩着时间的软梯让曾经的绳索变成诗行。他说,生命意象和灵魂深处的原生东西在二十岁以前早已固化,“你不可能再获得比那个时候的神秘更神秘的东西,就是说,你今天看见飞机滑翔的姿态不可能比你小时候看到的老鹰的滑翔姿态更美;你今天看到赛马场上的马和足球运动员踢球的姿态不可能比几只狐狸追逐你的身影更美;今天你见的所有的灵动比不上当年悬崖峭壁上三只黄鼬姿态的灵动;你遇到过的害怕紧张都不可能比山村夜间猫的眼睛与你对视时更加惊悚……”
那所有的意象在他的笔下升华蜕变,他是在以黄土高坡的方言言说,但言说的内容却让他的村人永远不能理解。意象不过是一种符号,承载的是象征的意义,而与写实无关。因为,无论以何种方式回身,他还是与乡村渐行渐远了,那里不是伊甸园,伊甸园在远方,在高处,在星空。高宏用他的土地长出来的语言说天空的事情或说给天空听,他释放着大山里的压抑,释放着在谷底摸爬滚打时无人倾听的压抑,也表达对山巅对山外对世界的所有心意。他的句子是如此绵密,愿望是如此强烈,他的空间层层叠叠,他的诉说无边无际。
做梦生出词(38X34CM--2017年)
高宏的“高”点远未到达,追索依然是他创作的原动力。他行走,思考,在思考中,他收获的不仅仅是高度,也将是广度。
此刻,他的作品挂在美术馆的墙上,你看着看着,渐渐感到了自己需要的那股力量,根系发达,枝繁叶茂,生命突然蓬勃,情感突然深沉。你一边倾听,一边探寻,每一孔窑洞每一株大树都在你和画家的互动中变得形而上起来。这是高宏作品的魅力,有力量,却不局限你。
踩着他语言的梯子,你完成自己的出走。
玖层美术馆之墨则.高宏作品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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