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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中的潘祖荫(2)

2016-07-17 15:30:21      参与评论()人

另有光绪十四年日记藏于上海图书馆,同属一套,为潘景郑题签、装池,题名《潘文勤公日记》。或是原书于宅中散乱摆放,潘景郑所见仅此一册,将它与其他部分潘氏旧藏文献带到上海。

潘祖荫记录日记比较简略,一条完整的日记主要内容大致上包括:上朝议政、职务变迁、政务工作、交游书信、金石图书、花销账目以及身体状况等。从内容来看,潘祖荫写日记只是留给自己核对和备忘之用,与他的好友翁同龢、友生叶昌炽、李慈铭的日记大不相同。

尤为触目的是,日记止于十月二十九日的绝笔:“乙丑,凤石来诊,周姓诊。”根据日记可知,潘祖荫因救灾过劳受寒发病至逝世仅仅七天,令人浩叹。潘祖荫的病因,据姜鸣研究推断(《一时耆旧凋零尽——光绪十六年冬季的传染病》),可能也是染上了那年的瘟疫。

日记虽然简略,仍包含了从宫廷礼仪、典章制度到生活起居,丰富的历史信息,值得我们结合更多史料深入研究。关于日记的具体情况,详参拙作《苏州博物馆藏稿本〈潘祖荫日记〉述要》(《苏州文博》2009年第1期)。

潘祖荫奖掖后进

潘祖荫以其特殊的身份和独到的学识,奖掖后进,始终不遗余力。身历四朝,几十年间,聚集了一大批文人学者,影响了晚清学风。不少近代著名的政治家、文人学者在早期的生涯中都与潘祖荫有交游,结合日记和有关文献兹举两例。

潘祖荫与吴昌硕的交游始于光绪九年(1883年)。大致在春夏之际,潘祖荫因族兄潘钟瑞看到吴所刻印章,十分欣赏,于是请吴治印。七月间,吴昌硕登门拜访了潘祖荫,其诗文、书法和篆刻颇受潘的赏识,潘称赞他的篆书有古意,并勉励他研习经典,吴昌硕大受鼓舞。此后,二人金石往来渐多,吴前后为其治印数十方。《日记》:“七月初二日,吴苍石复刻‘井西书屋’印好。”“初五日,仓石来赠拓本廿五纸。”“初六日,仓石名俊卿,从九,刻印、行草、诗文俱好,湖州人。”光绪十年正月、二月、九月、十二月,吴昌硕多次造访,十二月二十七日吴执彭姑钟拓本出示,潘祖荫判为伪器。光绪十一年正月至三月吴四次造访,二月二十八日潘应前次所求,送他对联两幅。三月十七日,是日记中最后一次记录吴来造访。潘祖荫服除回京之后,两人就“分隔云泥”,无缘见面了。

吴昌硕是这样回顾这段交谊的:“潘郑庵宫保,硕德清望,为世名臣。顾好奖借寒畯,有一善,称道如不及。癸未春,读礼家居。偶见余篆刻,有过誉,遂以印托其族瘦羊先生命刻,先后凡数十方,皆称善。以分隔云泥,久未晋谒。宫保先使人致意,并贻古铜器拓本多种,始一往见。宫保以通经学古为勖。又谓余篆书入古。余谢不敏。盖余学刻印有年,未能自信,即篆书亦人罕许可,闻宫保言,不觉有感。非敢引公自重,然不可谓非受知。故记之如此。”(见沙匡世《吴昌硕石交集校补》吴昌硕撰“潘祖荫”条)

苏州博物馆展出的一卷信札,是这段交谊的最好实证。信共八封十页,前三封五页字很大,潘祖荫此时患眼疾。潘祖荫在这八封信末都自称“制荫”,即守制也。潘祖荫写信一般不具年月,二、三两封所用信笺左下角钤有“甲申”朱印,第四封落款“五月三日”。信文主要是潘祖荫请吴昌硕治印的来回“短信”,兹录于下:

(一)病目久不愈,不能视,肿赤未消。谢客已月余矣。外三石祈赐篆。屡渎不安,当图报。来札字须大如此,小则不见也。敬上仓石仁兄。制荫顿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