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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时间赛跑的他们,是如何使尘封的古书画容光焕发(1)

2016-12-19 15:51:00    文汇报  参与评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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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恺之《女史箴图》唐摹本(局部),现藏于大英博物馆

顾恺之《女史箴图》唐摹本(局部),现藏于大英博物馆

本报记者范昕

今天,随着电影纪录片《我在故宫修文物》的上映,修复师这一隐藏在文物背后不为人所知的群体,再次被推向大众视野。他们的技艺令人惊叹———与时间赛跑,让一件件稀世珍宝容光焕发、起死回生。他们的专注更令人感佩———于俗世喧嚣中独择一事、终其一生。这一系列纪录片掀开的,毕竟只是文物修复师行当隐秘的一角。前不久于中国美术学院举办的“古书画鉴藏与修复国际研讨会”,则让人们了解到宫墙内外、世界各地博物馆古书画修复师们背后更多的故事。比如,这一行当没有生搬硬套的所谓标准化流程,单单调制浆糊即可成为一门大学问,不同的纸张、不同的破损程度,甚至不同的天气,需要的浆糊各不相同,如何把握全凭目测、手感等经年累月的实践经验。又如,修复观念越是更新,面临的尴尬可能越多:要赏心悦目,还是历史真实?高明的接笔的确可能替代作者补全有所缺失的画面,而临摹高手再怎么高明都不是作者本人。

有的疑虑因修复而消,有的茫然因修复而起。历经一次次的修复,中国古代书画才是人们今天所见的模样。

中国古代书画历经数百乃至上千年流传至今,没有多少是未经修复的。在一些作品身上,甚至轻易就能找到补缀的痕迹。

比如元朝卫九鼎的《洛神图》,画面下半部分,是辽阔江面上冉冉升起的洛神,上半部分却只见淡淡的远山占去最顶端的三分之一,四行题字偏安右隅,其余部分均为空白。这样的布局并不完美。这其实是一块方形的全补。对此,最合理的推测是,这里原本是一段题字,题字的人或许因笔误,或许因位置不够满意,于是请人将这部分挖掉。又如在宋画《宋高宗坐像轴》中,人物部分非常精彩,背景却总让人感觉没涂匀,这是因为背景部分完全是后人补上去的。元人《梅花侍女图》的补缀痕迹很难发现,其实原画只剩下人物部分,后面的梅花树、水仙完全是另外一个人画的,很可能是修复者顺着人物边缘把它非常完整地切割下来,再请专家参考原本的样子来做补绘。

既往的修复痕迹对于书画的鉴定可以发挥重要的辅助作用。现藏于美国纽约大都会博物馆的南唐董源《溪岸图》轴究竟是不是真迹,就曾引发过一场旷日持久的争论。起初,这幅画是抗战时期徐悲鸿在桂林发现并收藏的。张大千听说,借去一观,十分喜欢,遂以金农《风雨归舟图》轴作为交换将《溪岸图》轴收入囊中。谁料,上世纪50年代,这幅画被张大千卖给美籍华人收藏家王季迁,并于1997年为美国纽约大都会博物馆买下。对于如今人们在大都会博物馆看到的《溪岸图》轴,学界存在这样的质疑:这很可能是一幅20世纪的仿作,出自张大千的精心策划———张大千模仿的功力极深,几可乱真,他几乎把美术史上的名家名作挨个临摹,堪称天下第一“造假”高手。事实真是这样的吗?《溪岸图》轴闹了乌龙?今天,借助软ⅹ光片技术,这幅画所呈现的装裱结构透露出了重要的线索。《溪岸图》轴有层层破损并修补的痕迹,先后被装裱过3次,破损的痕迹各不相同———这说明这幅画有着悠久的历史,绝不可能是现代的。在软ⅹ光片的拍摄下,董源的题款“北元副史董元画”也历历可见,董源的“源”在元代一直是用作“元”的。

关键词:古画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