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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妖怪学:说狐媚者如斯(1)

2016-12-19 15:26:00    北京青年报  参与评论()人

汉砖画中的九尾狐

汉砖画中的九尾狐

日本稻荷狐仙像

日本稻荷狐仙像

大禹陵九尾狐造像

大禹陵九尾狐造像

◎翩竹

说到中国的妖怪,有一个族类是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忽视其存在的,那便是狐妖。在洋洋洒洒的中国志怪文化集锦中,狐妖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是占据了其中的半壁江山。“鬼狐”、“狐魅”一度是妖魔鬼怪的代称之一,甚至连老舍评价蒲松龄的志怪小说集大成者《聊斋志异》时,都曾用过如下评语:“鬼狐有性格,笑骂成文章”,以“鬼狐”指代《聊斋》中万千罗列的妖怪群像。

然而在狐最初出现在志怪记录中的时候,它们却似乎并不是如今为人所理解的这副样子。迄今为止已知的有关“狐”的异闻记载,最早见于《吕氏春秋》中所记录的“大禹涂山歌”,原文为:“绥绥白狐,九尾庞庞。成于家室,我都攸昌。”意思是“悠悠走来的白狐,它蓬勃的九条尾巴预示着子孙兴旺,在它的引导下建立家室,我会保佑你繁荣昌盛。”相传大禹即是听了这首歌谣后,娶了以九尾狐为图腾的涂山氏之女,涂山氏女诞下启,启在禹身后建立夏朝,的确是应验了“我都攸昌”的预言。而大禹陵外至今有石雕九尾狐像作为墓志之一,狐在这一时期是确定无疑的吉兆与祥瑞元素。

除了“大禹涂山歌”以外,直到春秋战国时期的狐,也依然是象征子孙繁衍、男女相亲的吉兆:《诗经》中录入的《卫风·有狐》一首中,以“有狐绥绥,在彼淇梁”作为意象,描写了女子在家中思慕远行恋人的形象。

而到了《山海经》之中,九尾狐的形象稍有些许变异——《山海经·南山经》中有:“青丘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其文中为九尾狐加入了“能食人”的畏怖元素,但在功能效用上又提到了“食者不蛊”(郭璞注为“不逢妖邪之气”),依旧是肯定了九尾狐在这一阶段,正面形象大于负面的瑞兽身份。

狐最初开始从灵瑞转变为妖邪,大约是从汉晋两代开始形成的讹变。晋人干宝所著的《搜神记》中有淳于智为夏侯藻占卜吉凶,见狐狸在夏侯家门外嗥叫,便判定为凶,教夏侯藻回家在狐狸出没的地方号哭免灾的记录。至此狐便已经逐步丧失了作为瑞应的地位,反成为昭示灾祸的“妖异”中的一员(《搜神记》原书已散佚,今二十卷为后人辑录他书引用并增补而来,然淳于智其人其事亦见诸于《晋书》等先朝古籍中,故此录事应为可信)。

到了唐宋小说中,狐作为妖中花魁的身份地位已经初露端倪:在唐笔记小说《广异记》中,有记载狐精口中有媚珠,得之可为天下所爱的设定,可以算是基本奠定了狐妖在群妖中的魅力地位;《太平广记》引《玄中记》有云:“狐五十岁能变化为妇人,百岁为美女、为神巫,或为丈夫与女人交接,能知千里之事,善蛊媚,使人迷惑失智。千岁即与天通,为天狐。”又将狐妖的江湖地位重新提升到了与先祖图腾近似的神话级别。

关键词:妖怪狐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