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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瑟的戏剧让人透过裂痕看到光”(2)

2016-04-28 09:04:55  东方早报    参与评论()人

本次出版的《秋之梦》中收录了《秋之梦》、《我是风》、《暗影》和《而我们将永不分离》四个剧本。《秋之梦》由众多场景逐个拼接而成,整场演出中,剧中的五个角色全部出现在舞台上,没有描述个人故事的独立情节。《我是风》中的两个角色(又或许只是一个人分裂成了两个人),乘着破船飘荡在海上,身边只有一点食物和水。两人之间的交互吟唱与复杂关系共同构成了该剧的一大亮点。

有些人认为福瑟的戏剧令人抑郁,对此他无法否认。但他也同样拒绝阐释自己的作品:“我坐下、倾听,我书写听到的一切。在我动笔之前,我对整个故事和其中的人物毫无概念。那是很棒的经历。我探入了未知,并带回了某种曾经未知的东西。”  

与福瑟灵魂对话的旅程

“《秋之梦》这个剧本,2009年之前我已经动笔了, 2010年时完成初稿,2014年时我们跟上海艺术中心合作‘福瑟之繁花’系列演出,当时为字幕需要,我把翻译稍微改了一下。最后定稿就是为了卷二的出版。” 译者邹鲁路告诉早报记者,《秋之梦》是她最喜爱的福瑟剧本,也是她翻译花费时间最长的一部剧作,“另外一个我也很爱的就是《我是风》。《而我们将永不分离》是福瑟第一个上演的剧本,虽然不是他第一个写的剧本。还有《暗影》,全球各地也演得非常多。”

邹鲁路最早接触福瑟是2004年。当时福瑟虽在欧美戏剧界享有盛名,但在中文世界还没有什么知名度。当时一个戏剧界的老教育家、艺术家去挪威,带回福瑟的剧本《有人将至》,交给邹鲁路翻译。邹鲁路回忆初见剧本的情形,“感觉被天外飞来的大石‘砰’地击中了”。她把剧本扔抽屉里锁起来,三个月不敢看,“我从来没有想到有人会理解我心里最深处的那个角落,对生命最黑暗、最痛苦、最真切的感受。”鼓起勇气译完这部作品以后,邹鲁路再也没有停下来过。

从2010年开始,邹鲁路全力以赴地让福瑟的作品能够在中国舞台上得以呈现,“先是在上海戏剧学院里演,从2010年开始跟上海话剧艺术中心合作,先排了《名字》,然后2014年我们做了‘福瑟之繁花’”。

邹鲁路认为,福瑟作品翻译的最大难度在于他的语言的节奏感。他的语言是极简的,乍一看大家都能写,也有人因此质疑福瑟的作品是否真的有深度,“但曾经有人模仿他的文体,写出来就是一篇笑话。因为貌似极简主义的语言表面之下,其实最难呈现的是他语言的节奏感和音乐感,福瑟本人涉猎过音乐、绘画,我觉得他真正的本质是一名诗人。他的戏剧和小说中,诗意、节奏感、音乐感非常强,这个是翻译上最有挑战的地方。他的整个戏剧世界是统一的,所以他的节奏性与音乐性不单是在一个剧本的行与行之间,翻到后来好像觉得其实在两个剧本之间,也有节奏性和音乐性的延续。这个情况不是翻译每个作家的作品都能碰到的。”

2009年,邹鲁路第一次见到了福瑟。当时福瑟50岁生日,卑尔根国际艺术节举办了“福瑟五十”专题活动。在活动上,邹鲁路见到了作家本人,当时她在卑尔根呆了将近两个星期,从那以后就跟福瑟一直有交流。

邹鲁路的译本由英文转译而来,这本是一种遗憾,但与福瑟的相识最大程度上弥补了这种遗憾。福瑟本人是专业的文学翻译,通晓多种语言。所以,邹鲁路可以与他讨论很多专业翻译问题,“很细微的东西我都可以问他,他叫我‘问题机器’。他本身也是文学翻译,所以我们对话非常容易,我相信中文读者能够读到非常契合他原意和精神的版本。”

即将出版的第三本福瑟作品、长篇小说《晨与夜》更是由福瑟为邹鲁路选定,“他说‘鲁路你要翻译这一部’,因为这是他自己最爱的长篇小说之一。当然我们希望在卷三之后,未来可以有更多的东西可以让中国的读者、观众看到,或许我们可以做一部约恩·福瑟的诗集。”

“福瑟对中国文化、宗教特别感兴趣。” 邹鲁路告诉早报记者,“我们还有个小小的梦想:等大家都有空的时候,我来把中国的古诗翻成英文,然后他来翻成挪威文。他对中国的佛教很有兴趣,其实他的作品有点中国国画的意思。他也来过中国,对中国文化怀着非常大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