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的纯粹,在于它将永远地归属于渺小的个体;艺术的伟大,在于它永远地抛弃了庞大的体制。即使,强大体制可以用金钱与西方艺术机构巫山云雨,但是,根植于人心之中的“艺术本身”,必将始终依然故我表述着永恒的精神。因为“艺术”一词,放置于眼前故土,几乎等同于独立精神,虽然关联了历史、传统、记忆、语言等等。而一切泯灭艺术的黑恶势力,仅仅依仗了谎言,风风火火,喧嚣一时,而我,依赖于艺术的纯粹性,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其剥皮抽筋,打回原形。
我画山、画水,画石头和泥土,究其实质,还是想从大天地、大山水中,画出那一片消逝久远的故土。我相信中国古人画山水的终极目的,非为了山、也非为了水,而是置身于一个没有精神信仰的庞大族群之中,百般无奈,横涂竖抹,山不是山、水并非水,让一切生命“尘归于尘,土归于土”,所以,我从一个研究山水画的文化切入点,寻觅中国人文精神最终解答,巴门尼德说“一切是一”,因为“一”不仅仅是一,它可以是一切,遂为一种形而上的论证方式。中国山水作品,不仅是绘画,成为了生命图景。
《寒江独钓》一书的结束语:延续了一个传统,于我看来,远比艺术更为重要。
梳理中国人文精神的历史脉络,修复汉语世界个体生命的精神记忆,我理解了黄公望、王蒙,不仅仅为元朝下等人,更是一个个故土难民。或富春山居、或青卞隐居,沉湎丹青也是为了修复一个关于“故国家山”的精神记忆。却原来:纯粹的艺术,无须仰慕于世界,而源遵从了内心。中国人,经历了千秋百载的“历史失忆”,身世与故土,扑朔迷离,“传统文化”一词,更是漫漶不清。
《世界的花园》,正是一个艺术精神的记忆“提示器”,从一条连贯历史逻辑的文化脉络中,还原史实:“花园”可以是“世界”,“历史”也深究“人性”,千余年来,令中国人痴迷的山水画终究一成不变,因为:那些消逝的人物、消逝的岁月,最终借助了山水语言,而轮回往复,过去和现在,衍生与死亡,同时呈现于世人眼前。
《世界的花园》以北宋美学之雄浑大川为篮板,构筑了一个古代空间,我的艺术之当代性,仅仅表现在剥离了中国人攀附于皇家贵胄的奴性积习,数千年来,无数蝼蚁般卑微生命依旧缠绕着宋徽宗的花石纲上,充盈了一种死黑死黑的水墨之色。原来,《世界的花园》并不存在于现实世界,而存在于我的内心,我希望自己能够依赖神性的勇气,正视那一切,从繁芜杂乱的奴性和兽性中,倔强地绽放出人性之花。《世界的花园》,虽繁花似锦,而氤氲之气,如水墨般模糊了一切,何以故,不清楚。毕竟:我也是这个庞大的遗忘族群之一分子。
但是,我开始用一个遗忘的花园,来印证一个始终存在的世界。
艺术是时代的面孔,而历史又是惊人的相似。1914年,70岁的湖州吴昌硕在上海举办个展;100年后,60岁的湖州借院在上海举办个展。相似的是,两大艺术家不仅都是湖州人,而且同受一片安吉土地的滋养。
行走在高楼大厦间,你或许就会遇见另一种风景,或许就会被另一种上海味道——石库门——所吸引。在上海,就有这样一位艺术家,他以石库门内的生活和故事为题,以画笔和剪刀为媒,成为当代海派艺术的领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