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王醉归图》中哪一位才是唐玄宗？(2)

关于各人身分谁属，明代程敏政〈任月山五王醉归图〉的一诗，曾有详细解读。程敏政(1445–1499)，字克勤，号篁墩，祖籍直隶休宁(今安徽)，南直隶徽州府程信(1417-1479)之子。明朝文学家、政治人物，成化二年(1466年)榜眼。该诗每四句为一段，每一段转押一韵，应以每一段形容一组人马关系来解读。根据程敏政的诠释，穿「柘黄」骑「乌骓」者，是日后的「天子，三郎旧是临淄王」，即唐明皇李隆基。这一行人马领先于画面最右方「大醉不醒」，以致「官奴双拥」的，正是长兄宋王李宪，故「谁敢尊前」？而最左边另一位醉倒至「伏马思吐茵」，须由侍从照应的是李撝。至于其余两位岐王及薛王，则未有清楚指出，只知是「前趋后拥」，「仿佛闻呼召」。

任仁发《五王醉归图》（李隆基的形象）｜任仁发《张果老见明皇图》（李隆基的形象）

此一解读也合乎画理，最主要的角色，即后来成为大唐天可汗的临淄王李隆基，正是画面中展露完整容貌的人物，由一匹乌骓承载，并以各种俯仰顾盼人物姿态衬托得最耀目。其神色较为稳重，显示出酩酊之中克力保持从容闲雅仪容，画家在这角色及马匹的刻划方面，也着墨最多。而李隆基的形象，在任仁发另一件名作《张果老见明皇图》中也曾出现，两图比对参考下，不难发现其开脸中的共通点，这个造型在画家不同时期不同作品中，是一脉相承的。

张宁〈吴汝辉任月山公子醉归图〉

事实上，除了程敏政之外，另一位明朝官员、文人画家张宁(1426–1496)也作有〈吴汝辉任月山公子醉归图〉七言古诗，他的诗文应为最早之文献纪录，却较少受人注意。张宁，字靖之，景泰五年(1454)进士，官至汀州太守，也是位著名的画家。此诗题目稍欠清晰，但它在张宁《方洲集》卷六之中，载于〈为吴汝辉题杏花鸡〉一首之后，故知诗题当解作「为吴汝辉题任月山《公子醉归图》」。吴汝辉，名琼(1423–1500)，号巢松，浙江湖州世家富户，吴蕡(1401-1486)之长子，藏有不少书画，与沈周(1427–1509)素有交情。诗中对任仁发《公子醉归图》的描述，与此画卷内容完全相符：「一人醉俛先羣徂。一人却顾回头颅，一人偃促思长驱。一人酣偻如曲瓠，中有甚者双夹扶。」，张宁跟程敏政最不同之处，是没有将各人身分配对而已。由此又可得知，当时此卷属于吴氏家藏，是可考据中，最早之收藏者。

张宁虽比程敏政年长二十岁，但二人互相认识，并有不少共同好友。程敏政《篁墩文集》卷二十五，〈宾山刘君墓志铭〉便提及张宁：「吴兴张太守靖之，自以词学高东南。」对张宁颇为恭敬。并在张宁收藏的一幅沈周(1427-1509)画障上题诗，称赞张宁的绘画：「通守张君画成癖，半幅生绡比全璧。」（《篁墩文集》卷八十六），又见《篁墩文集》卷九十二，〈终慕〉，「邢志尹挥使有《终慕卷》，张靖之郡伯序之。」等。基于以上关系，可推测他们二人之题诗皆是为此卷的收藏者吴汝辉所题，或是本卷已散失之题跋。

（图片来源苏富比亚洲，侵删。）

相关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