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名,我藏到这个份上,要想有名,好像是有便利了。刚才说了,中国有古籍的图书馆就几百家,我不谦虚地说我能排到前十几位去,从质和量综合考量,我这东西变成了力量。我能跟某个省级图书馆去谈,我把书捐给你,你给我摆个雕像,应该不成问题,这就永垂不朽了。但是这也是悖论,我又把市场上一批能流通的书变成了死物,当然我不是说图书馆的书是死物,我只是举例来说。总之,捐给图书馆就不能参与市场流通了,而我希望爱书人继续玩下去,我希望我老了,前提是我还有钱啊,比如说过两年我没钱了,肯定就卖,我不强调子子孙孙永保之,不觉得卖书有什么不好。大家总以为不卖书是一种标榜,我不这么认为,我买了房就能卖了,我买的书为什么不能卖呢?不知道大家为什么给我贴这个标签,不卖书是因为我今天还吃得了饭,明天吃不了,我立马就卖,所以我一点也不高尚。
同样,我老了不愿意把这些藏书变死物,想让更多人递传,因为我也是其中的一环,这才是正常,我不想为纪念碑把那些变成死物。老了还有饭吃,卖出钱,我也不知道干啥。我有我的梦想,我觉得藏书人都是爱书人,但大部分爱书人没钱。又爱书又没钱咋办?我能不能效仿像诺贝尔奖金那样给大家奖励的机会,设立很小的基金,每年评选两位藏书家、研究家,对这方面做出突出贡献的人,让爱书这种风气继续传下去呢?当然这是我的梦,能不能实现我不知道。因为我也是社会中的小人物,吃饭为主,吃不了饭,就都成了梦了。
整理/本报记者张嘉
供图/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