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夸张的是,皇帝还下旨令阁部翰林等官为爱猫拟写祭文超度。群臣多因为“题窘”而无从下笔,唯有礼部侍郎袁炜妙笔生花,以“化狮为龙”一句,深惬嘉靖帝之意。袁炜因此官运亨通,两年之内就升任吏部侍郎、礼部尚书,加一品衔,担任内阁大学士。
时至万历,明宫的爱猫之风达到极盛,紫禁城里,无论御前亦或后妃宫中,无不养猫。时人曾作宫词曰:
“红罽(jì)无尘白昼长,丫头日日侍君王。御厨余沥分沾惯,不羡人间婆萝香。”
这个“丫头”指的可不是宫女,而是母猫。当时,宫中母猫被称为“某丫头”,公猫被称为“某小厮”,阉割过的公猫则被冠以宦官的称谓,呼之“某老爷”。
更有圣心宠爱的宫猫,被加以职衔品位,称为“某管事”,或直呼为“猫管事”。皇帝赏赐近侍宦官时,“猫管事”亦随同领赏。
《酌中志》的作者宦官刘若愚回忆说,因为万历皇帝爱猫,宫猫可以毫无禁忌地在各宫中撒欢游玩,遇到年幼的皇子皇女也不会被引开回避,反而径直上前,“相遘而争,相诱而嗥”。
一扑一抓之间,娇生惯养的幼儿常常受到惊吓,甚至“惊搐成疾”,不治而死,俨然《金瓶梅》中雪狮子猫吓死西门官哥的现实版本。
而幼年皇子女的乳母见到这种情形,甚至不敢声张,最多在新诞生婴儿的居所附近禁止宫猫往来几年而已。
刘若愚感慨,宫中养猫养鸽,并用“螽斯(一种繁殖能力极强的昆虫)”、“百子”、“千婴”这样的名字命名宫门,无非是为了“感动生机”,使皇家能更多地开枝散叶。
螽斯门
可谁又能料到,天意弄人,调皮的猫儿反倒成了皇嗣幼殇的原因之一呢。
明宫养猫,以“狮子猫”为最贵。清人在关于宠物猫的专著《猫苑》中提到:
“狮猫产西洋诸国,猫长身大,不善捕鼠。一种如兔,眼红耳长,尾短如刷,身高体肥,虽驯而笨。近粤中有一种无尾猫,亦来外洋,最善捕鼠,他处绝少见之,可谓绝品。”
嘉靖皇帝宠爱的“霜眉”,当是前一类不善捕鼠、但乖驯温顺的狮子猫。那么,偌大皇宫,抓老鼠的工作又交给谁呢?
现在著名的临清狮子猫就是波斯猫跟鲁西狸猫的混种。供图/pexel
《猫苑》记载:万历年,宫中遭鼠患,有些个头甚至与猫相当,为害甚剧。宫人在民间遍求佳猫捕鼠,谁知找来的猫竟动辄被大老鼠吃掉。
此时恰逢异国进贡狮子猫,毛白如雪,将其抱至有老鼠的房间,关上门,在一旁悄悄窥视。只见“猫蹲良久,鼠逡廵自穴中出,见猫怒奔之。猫避登几上,鼠亦登,猫则跃下。如此往复,不啻百次”。
众人皆说此猫胆怯,谁知“鼠跳掷渐迟,蹲地少休,猫即疾下爪掬顶毛,口龁首领,辗转争持。间猫声呜呜,鼠声啾啾”。
宫人打开房门,但见“鼠首已嚼碎矣”。原来“猫之避非怯也,待其惰也。彼出则归,彼归则复,用此智耳”。
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外来的猫咪能捕鼠,宫猫虽享尽富贵,但在“尽猫本职”的层面却逊色多矣。
风云流转,皇帝走了,宫中饲养的各种珍禽异兽却未必都能跟着主人“搬家”。今时今日,故宫博物院里仍然住着百余只“宫猫”,它们终日徜徉在墙闱之下,悠然自在。谁又能说得清,其中的某一个,是否就是当年皇帝宠猫的后代呢?摄影/高欣
文章选自《中华遗产》2016年3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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