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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朗与栖霞寺 ——觅踪记(六)(4)

2016-07-31 11:10:15      参与评论()人

关于僧朗是法度的弟子,《法度传》中有这样一段话:“度有弟子僧朗,继踵先师,复纲山寺。朗本辽东人,为性广学,思力该普,凡厥经律,皆能讲说。《华严》、三论最所命家。今上深见器重,敕诸义士受业于山。”这段话明确地说明了僧朗是法度的弟子,并且说他能“继踵先师”。那么所继踵者是否是三论宗思想,文中却没有说明。而后面的“《华严》、三论最所命家”,以我的理解,僧朗自己喜欢读三论宗和华严宗的经典,而非是师父法度所教,可能也正因为是这样,后世把僧朗看作三论宗摄山派的初祖,而没有把法度视为开创人。而董群先生则用了比较客观的一句话“以法度为奠基”,但却用“大排行”把僧朗称为“实际上是三论宗中土第三祖”。

但这种排行在之前的研究史上似乎并没有给僧朗这么高的地位。比如杨仁山在《十宗略说》中谈到三论宗时就没有僧朗的位置,而日本佛教界的传统看法也是如此。明确地将僧朗列入三论宗谱系中的学者,应当是黄忏华,他将三论宗的传承体系分为印度和中国两部分。印度部分则是龙树-提婆-罗睺罗-青目-须利耶苏摩-鸠摩罗什,而中国是鸠摩罗什-僧肇……僧朗-僧诠-法朗-吉藏。可以看出,僧肇和僧朗之间没有传承关系,同时也没有将法度列入。这样说来,僧朗的三论宗思想,应当是读了鸠摩罗什和僧肇相关的著作后而产生的新思路。再联系到《法度传》中评价僧朗的那几句话:“为性广学,思力该普,凡厥经律,皆能讲说。”即此可知,僧朗对各种经文都有深入的研究,并且都能融会贯通地予以讲说,这样说来,他就是在自己广泛读经的过程中感觉到三论宗最合己意,于是就在栖霞寺专门弘扬三论宗义。

僧朗对三论宗最大的贡献应当是对梁武帝的影响。梁武帝萧衍特别喜欢佛法,他不像有的皇帝只是对佛教予以利用,这位梁武帝是身体力行,比如他一天只吃一餐饭,不喝酒,不听音乐,“身衣布衣,木绵皂帐,一冠三载,一被二年。常克俭于身,凡皆此类。五十外便断房室”,这样克己的皇帝在历史上真是少见。梁武帝还经常自己讲经说法,但他的所学和所讲主要是成实学。正是因为僧朗的弘法才使得梁武帝由成实学转向了三论学。皇帝对他的学问很是首肯:“天监十一年,帝乃遣中寺释僧怀、灵根寺释慧令等十僧,诣山咨受三论大义。”(《摄山栖霞寺碑铭》)

梁武帝竟然派了十位高僧专门来跟僧朗学习三论宗义,而这十位学生中,最终只有僧诠学有所成,这位僧诠在僧朗圆寂后,又成为了三论宗的一代宗师。

沿着栖霞寺的右侧山路,一路下行,在途中我又去朝拜了寂然法师像,最后走出山门,接着乘上陈鑫的车,前往南京市内去寻找紫竹林禅寺。此寺的前身是历史上著名的祗洹寺,当年求那跋陀罗曾在此寺译经。按照查得的资料,这个寺现在的地址叫作南京市城北鼓楼区紫竹林3号院。寻找到这个地方时,这里已经变成了一片高楼大厦,大门口写明这里是南京市的血液中心。收发室的那位工作人员,对此寺较为了解,他说这里原来有一座小山,山上建有竹林寺,而那座小山上长满了紫竹,二十多年前那个寺连同这座小山一并被铲平了,在原址上建起了这座大楼。

千年古寺,又是这样有名气的一座大寺,竟然落得这样一个结果,我也只能长吁短叹一番。我的这个姿态让好心的陈鑫很是不忍,他让我放心,说等有空时,他再到这里来,扩大范围地寻找一番,希望能够找到一些痕迹在。我回京后不久,陈鑫就给我发来了一组照片,原来他寻找到了祗洹寺原来的墙基范围。虽然这个结果仍然是什么也看不到,但我很是感谢像陈鑫这样的好心人。 ■

“觅踪记”连载结束

录入编辑: 朱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