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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利普·罗斯的《反美阴谋》预言了特朗普时代的美国?(2)

2017-02-21 13:25:51    澎湃新闻网  参与评论()人

犹太医生、律师们以及在商业区开大公司的成功商人们,都住在由法官大道山丘东坡分叉出去的各条街的单家庭房子里,这些街离威夸希克公园比较近。这个三百公顷大的公园,绿草如茵,树木葱茏,风景秀丽,有可划船的湖,高尔夫球场,挽车赛马跑道,它把威夸希克这个区域与其东边的27号公路和宾夕法尼亚高架铁路沿线的工厂和货运站隔开,与其东边急速发展的机场隔开,与其东边美国的最边缘隔开——人们在纽瓦克湾码头和仓库卸下来自世界各地的货物。

在这个社区的西侧,我们居住的没有公园的一侧,偶然有个教师或药剂师会来住住,当时在我们社区,一般情况下没有专门职业者,更肯定没有富裕的企业家或制造商家庭。男人们一周要工作五六十甚至七十个乃至更多的钟头;女人们更是整天工作,当时还没有什么器械可以帮忙减轻劳力,她们得洗衣服,烫衬衫,补袜子,整领子,缝扣子,给毛织物作防蛀处理,给家具上光,打扫擦洗地板,擦洗窗子,清洁水池、澡缸、马桶和炉子,给地毯吸尘,照顾病人,买菜,做饭,给家人喂饭,收拾壁柜和抽屉,监督粉刷和房屋修理工作,安排参加宗教活动,付账单,保存好家里的藏书,同时要关心孩子们的健康、衣着、整洁、学习、营养、表现、生日、纪律和道德。有少数妇女在附近商业街自己家开的店铺里和丈夫一起做买卖,他们的大孩子们放学以后和星期六会来帮忙:送定货,照管库存,打扫卫生。

对我而言,识别和区分我们社区的是职业,而远非宗教。社区里没有人留胡子,或穿陈旧的旧大陆式的衣裳,我和我童年好友经常游荡的地方,不论是户外或室内,没有人戴无檐便帽。成人们即使认真地留心观察四周,那观察的神态也不再是直愣愣的、让人一下子看得出来的。除年长一点的店主如裁缝、犹太熟食店肉商外,——还有势必要与其成年子女生活在一起、有病和衰老的祖父母们也除外,在这邻近地区已几乎没有人说话会带口音。

1940年之前,在新泽西州最大城市西南角的犹太家长及其孩子们彼此说的是美国英语,听来更像在阿尔土纳和宾厄姆顿说的语言,而不像赫德森河对岸五大行政区里我们的犹太对应者所说的著名方言。希伯来语字母用模板印在熟食店的橱窗上,可再也没有地方(除了在墓地)人们的眼光会偶尔落在祈祷书的字母表上,人们的眼光会落在本土语言的字母上,几乎每个人无时无刻为可以想象的或高或低的目标在使用着这种语言。在街角糖果烟杂店前面的街头报摊上,买《赛马小报》的人要比买希伯来文日报《向前》的多上十倍。

根据小说改编的美剧《高堡奇人》讲述了另一种架空历史:德日赢得了二战的胜利,美国被纳粹统治。

以色列当时尚未存在,六百万欧洲犹太人尚未终止存在。对我而言,遥远巴勒斯坦(一九一八年胜利的协约国瓦解被灭的奥斯曼帝国,其后受英国委任统治的最后边远省份)的地理位置的重大关系是一个谜。每当一个不留胡子、从不见其不戴帽子的陌生人,每隔几个月,在天黑后,用结结巴巴的英语为在巴勒斯坦建立犹太国而募捐的时候,我,一个并非愚昧无知的孩子,却完全不知道此人在我们的国土上干什么。我父母常给我或山迪几个硬币,叫我们投入他收钱的盒子,我总是寻思,这是出于仁慈的赏赐,是为了不伤害一个可怜老人的感情。年复一年,这老人的脑子看来总是想不明白,我家三代人已经有自己的国家。每天早晨我在学校向国旗背诵效忠誓词。在集会活动中我和我的同班同学歌唱国家的奇迹。我热衷于庆祝国假日,并且不用多想,就可表示我对七月四日焰火、感恩节火鸡和扫墓节连续两场棒球赛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