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带了总理的信去见他,他正在害神经痛的病,躺在床上。他说:“这是革命党应得的病。”他看完总理的信以后,要我口头上带话给总理。我猜想总理的信里,一定是说中国是我创造起来的,你来中国,应该来见我,为什么到北京去找军阀?那时北京是曹锟的势力,越飞要我带话给总理,解释说:“苏联革命刚成功,形势很危险,不能不拉拢,革命是要经过曲折的道路的,不是可以走直线的。”他说的话,初听也颇近情理。
1923年1月17日,越飞来到上海,两位职业革命家首次会晤,气氛非常融恰。他们都通晓英语,可以直接交谈,无需别人翻译。后来,他们又进行了多次会晤。孙中山希望苏联政府能够给中国革命以帮助,表示将派一个军事代表团去苏联考察,如果苏联能派出政治、军事顾问,那将是一件十分有益的事情。越飞对此表示赞同,并答应将会谈的情况,详细地报告给苏联党和政府,以期形成一个正式的文件。
孙中山和越飞的频繁接触,引起英租界特务怀疑和监视。于是,孙中山改派廖仲恺与越飞到日本会谈。廖仲恺的哥哥廖凤书是北洋政府驻日公使,公使馆可以提供安全的庇护。可是,后来还是被东京“特高课”察觉。于是,会谈的方式又重新改变,越飞以医治足疾,廖仲恺以给女儿治病为由,相继转移到热海温泉,他们在这里继续所讨论的话题。
1923年1月26日,孙中山、越飞《联合宣言》在上海签字。《联合宣言》说:“中国最紧急之问题,乃在民国的统一成功,与完全国家独立的获得。”“中国当得俄国国民最挚热之同情,且可以俄国援助为依赖。”“俄国政府准备且愿意根据俄国抛弃帝政时代中俄条约(包括中东铁路等合同在内)之基础,另行开始中俄交涉。”这个宣言的签定,是孙中山革命事业的重大转机,如毛泽东所说:“孙中山在绝望里,遇到了十月革命和中国共产党。孙中山欢迎十月革命,欢迎俄国人对中国人的帮助,欢迎中国共产党和他合作。”
孙中山称赞国民党一大宣言是破天荒举动
1923年6月,中共三大通过《关于国民运动及国民党问题决议案》,正式决定共产党员以个人身份加入国民党,实行两党的党内合作,同时,又要保持政治、思想和组织的独立性。
这种党内合作的方式,并非是两党的惟一共识。中共领导人陈独秀就极力主张国共两党结成党外联盟,而国民党内更是谣言四起,怪论百出,甚至担心国民党会被“赤化”。雄心勃勃的马林也被搅得一头雾水,晕头转向。好在不久,他便接到指示,回莫斯科复命去了。
孙中山期待着苏联的积极反应。9月底,孙中山收到苏联驻中国大使加拉罕的来信,介绍鲍罗廷来广州,协助国民党进行改组。10月6日,鲍罗廷来到广州,下车伊始,便拜访孙中山,他们自此经常彻夜交谈。此时,国民党因改组而引起层层波澜,孙中山也自感压力很大,便将许多苦恼的问题,一一求教于鲍罗廷。鲍罗廷根据孙中山所提出的问题,提出很多好的建议,如修改党纲,制订党章,尽早召开党的全国代表大会,在广州、上海首先建立党的核心等。
鲍罗廷的建议很受欣赏,孙中山立刻采纳和实施。10月19日,他选任廖仲恺、汪精卫、张继、戴季陶和李大钊为国民党改组委员,筹划改组问题。接着,又成立国民党临时中央执行委员会,聘请鲍罗廷为政治顾问,具体负责国民党改组工作。此时,他尽管为指挥击退陈炯明袭扰广州的军务所缠身,还是努力挤出时间,赶回广州主持会议,实在脱不了身,便委托廖仲恺主持。自临时中央执行委员会成立起,每周都要召开两次会议,约略算来,已有28次之多,议决要案400多件,为国民党“一大”的顺利召开,为国民党改组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