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文化 > 非遗 > 传统技艺 > 正文

泥土里生长出来的东西 经得起时光的考验(3)

2016-11-22 15:20:00    北京青年报  参与评论()人

在布依族,蓝染一般被用来做盛装时,多是用做母亲给女儿做嫁衣。从收割蓝草到沉淀发酵,从提炼染料到织布印染,从晒干成布到缝制成衣,嫁衣的每一寸都浸透了母亲对女儿的爱。然而随着村寨搬迁汉化,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在做了。其实,明泓在寻根的过程中已经注意到“经济迅猛发展带来的文化断层”。在一次周末集市后,明泓写下这样的文字:“她们一大早背着自家的蔬菜、鸡蛋、布料到集市出售,差不多下午两三点全部卖光,然后用赚来的钱换了满满一背篓的洗涤精、盆、水果、饼干等稀缺物品。她们一边吆喝着还在摆摊的姐妹快一点收拾,一边心满意足地背着自己的战利品回家。看着一张张干净明亮的笑脸渐行渐远,那一刻,我终于明白内心一直忧伤的是什么了。”

明泓忧伤的是遗失在这片故土曾经的旧时光。现在的年轻人为生计纷纷离开大山,年迈的手艺人正在逐渐老去,空荡荡的山谷里只剩下面临失传的古老手艺和尚不知愁滋味的孩童。曾经热闹的场景因为寻找生计背井离乡的老乡越来越多而渐行渐远。

所谓传承,更多是对母亲记忆的延续

如何既能让手艺人在“守”艺的同时,不用再背井离乡寻温饱?明泓隐隐感觉到自己有责任保护深山里代代相承的传统与手艺。

在明泓看来,“谈传承太早,我只是觉得人生短暂,应该去做一件利己利他的事业。”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只是想做一些事儿,她就做主给了自己这样一个使命。

于是,她发起了“归了”的项目,把村寨手艺人的设计带向城市,再把市场需求带回深山,让这些手艺人得以在故土上继续做喜欢的蓝染,过自己的日子,陪伴家人和孩子。

“父母的陪伴能让山里的孩子有一个健康的家庭环境,一个完整的童年,孩子们好好读书,将来才有机会走出大山,将眼界打开,有一天,这些孩子又回到大山里,一代又一代,村寨才会有机会真正改变。”这才是明泓认为最有意义的传承,也才是明泓认为“归了”存在的最大价值。

明泓坚信“返乡有收入”只是第一步,而非遗的传承也不仅仅是技艺。自小生长在山水间,女孩们从母亲的言传身教中学习手艺,从传唱的古歌中去创作图腾,从大自然中学习配色,最终通过自己双手劳作完成嫁衣,作为她们的信仰符号传承下去。

手艺断代,空心村寨,留守儿童的景象深深触动了她的内心。明泓说:于我而言,所谓蓝染的传承,更多是对母亲记忆的延续。

公益是“补血”,互助才是“造血”

“归了”在工艺上依然保留当地纺纱、织布、植物染色等古老传统,从一块布开始,将“惜物”情节根植其中。“希望制作出来的每一件衣服、每一个包包,每一条围巾等等,都能跟创作它的主人一样,经得起光阴的历练。”

项目初始,明泓就强调并时刻提醒着自己,这并不是一个谁帮助谁的项目,而是互助。明泓并不兜售公益,在她看来,公益说到底是在补血,无法刺激手艺的新生。大山里的蓝染只有接受市场的考验,才能真正培养出老手工艺“造血的能力”。

在明泓的故乡,有很多老人从事着蓝染的制作,我们口中所说的“手艺”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千百年未曾改变过的生活日常。但是他们的作品也因此不同。明泓说:“我的第一件蓝染作品是一条裙子,在没有制作完成前,虽然心里能大概描摹出模样,但在见到它的一瞬间还是感到很惊喜。像怀胎十月的孩子,出生之前谁也说不清到底什么样子,乡土中老手艺人的每一件蓝染作品也像孩子一样,都是土生土长、独一无二的。”非设计专业出身的明泓,常常因为产品的设计研发而头疼。于是,她就贵州上海两地跑,跟母亲学习,跟村寨嫂子学习,从生长热爱的大自然里寻找灵感。

关键词:布依族蓝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