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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作家的灵感地与庇护所(2)

2016-11-28 15:36:00    北京青年报  参与评论()人

花园是作家的避难所,一个去逃避去思考去写作的地方。英国作家伊丽莎白·冯·阿尼姆说,花园(而不是房子)是我寻找庇护的地方,在那儿,我觉得像在家里一样受到保护,每一朵花每一粒种子都是我的朋友。

说到避难所,你们一定会想到诗人狄兰·托马斯位于威尔士西南部卡马森郡的“船屋”。对很多人来说,这代表着最完美的藏身。亨利·大卫·梭罗在瓦尔登湖畔自己建造的小屋,已经成了著名的景点,梭罗在那的丛林中生活了两年,为他的伟大作品《瓦尔登湖》做准备。弗吉尼亚·伍尔夫最终的悲惨结局让她在蒙克的那间简朴的、木头搭造的写作小屋变成了圣地。罗尔达·达尔,查尔斯·狄更斯也在安静的地方找到了工作屋,隐退到花园的一间小屋,远离房子的喧嚣。萧伯纳几乎每天都走进花园尽头的写作小屋。在44年里他在那里写出了20世纪最伟大的戏剧,其中包括《皮格马利翁》和《圣女贞德》。

只要支付得起,很多作家会雇佣园丁。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不会亲自动手。只要时间允许,司各特是个种树能手,哈代也是,他在马科斯门种了2000棵澳大利亚松树。丘吉尔会穿上他的连体工作服走进查特韦的花园,去为菜园砌墙。查尔斯·狄更斯每天早晨都在肯特郡的花园里散步,手里拿着工具,看到需要修补的就立刻动手。波特小姐花费很多时间种植那些来自邻居的礼物。

每位园丁都知道,投身花园有多么舒适多么心满意足。这一主题最吸引人的书当属《伊丽莎白和她的德国花园》,这本书出版于1898年,匿名发表,作者是伊丽莎白·冯·阿尼姆,这个年轻的英国女人当时嫁给一位普鲁士贵族不久,她把自己的生活小说化,描写她在野外花园探险,把食物装在托盘上带到户外吃:我生活在蒲公英和快乐的世界……各种种子飘进草坪之后,草地变得更大了,橡树和山毛榉树丛中蓝色的獐耳细,辛白色的银莲花,还有大片的紫罗兰和白苣菜。伊丽莎白偶尔会想起自己有丈夫,就会被良心刺痛,但是这一点都不能阻止她发现自己的真爱是花园。

很幸运我们现在还能看到很多作家的花园。作家,尤其是在职业生涯的早期,因为天性使然,他们一般到处流动,很难安居下来建造花园。这样的花园如果存在,其命运也很难预料。1937年,华斯华兹在科克茅斯的出生地,差点被拆掉,最终被当地人挽救了回来。其他的房子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童书作家伊妮德·布莱顿的家“绿色树篱”为世界各地的孩子所熟知,实际上这名字本身也是她的小读者们给取的。但是在20世纪70年代“绿色树篱”被拆毁,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珀西·比希·雪莱在博斯库姆的房子现在是一家医院。肯尼斯·格雷厄姆小时候和奶奶一起住的、靠近泰晤士河的房子,现在是所学校,正是这所房子给了格雷厄姆写作《柳林风声》的灵感。

那些遗失的花园,再没有比弗朗西丝·伯内特创作的《秘密花园》更能引人遐想的了。她那本永恒的小说,讲述了一位生病的男孩和一个孤儿在一座围墙疯长的花园内找到快乐的故事。据说给伯内特带来灵感的房子和花园,是她的居住地梅森大厦,现在这里是私人住宅区,像书中的米瑟斯韦特庄园一样宏伟,虽然地点是在绿树如茵的肯特郡而非书中荒凉的约克郡。

比遗失的花园更有魅力的是发现一处花园,19世纪70年代,一位13岁的男孩为了进入邓弗里斯学院住到了邓弗里斯,他的名字叫詹姆斯·巴里。巴里和他的兄弟在不上学的时候就在戈登家的一栋乔治亚风格的大房子moatbrae里玩。后来,巴里总是回忆起那时候是多么快乐,认为这是块中了魔法的土地,甚至暗示这里就是《彼得潘》的灵感源泉。2009年,在最后的期限之前moatbrae被救了回来,免于被推土机拆毁的命运。

花园不是静止的,不像老瓷器旧家具只需要偶尔除除尘土,它们生长的很快不断发生变化。萧伯纳死后,花园为了好保养种上了草坪,虽然经过修整重建,但是其原始的花坛格局都还是20世纪初的样子。在果园里,有些老树还在生长,还新种了李子、梨树、榅桲树和苹果树。菜园比其巅峰时期小了不少,但是萧伯纳肯定还能认出这是他的菜园。1939年贝特曼被转交给了英国国家信托,被作为吉卜林的故居被保护起来。当秋天的落日温暖了红砖的烟囱,花园中果实累累,贝特曼依然拥有某种永恒的气息,也许正是这种气息给了吉卜林灵感,让他写下“花园的荣耀,永远不会消退”。要感谢那些花园的所有者,管理人和园丁,是他们让花园生长。如果有一种可以成为是作家精神的东西,那么正是通过这些人,更新这种精神,一年年,一日日让其长生。


(责任编辑:刘畅 CC002)
关键词: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