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如何接受世界文学的外来影响与如何继承本土文学的优秀传统,是任何一位当代作家都无法回避的现实问题。即便是已经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莫言,也不例外。
谈起“传统”,我们会有距离感。但任何一种文明所谓的传统应有两种,一种是已经死掉的传统,跟今天再无“瓜葛”;另一种是活的传统,时刻和周围发生着紧密的联系。这种活的传统就在我们的日常生活当中。
莫言有一种个人才能,是从活生生的民间文明里生长出来的。他在小说里“折磨”一个为争一口气历经多次动物转世的地主,或保留愿为爱情海枯石烂的民间元素,或让烧焦手的小孩在梦中看到一个透明的、烧红的、闪着金光的萝卜。
不同于西方宗教神话故事里一遇到灾难,大家就躲到船上等待上帝发善心,莫言从中国上古很多神话里看见了宁死不屈的抗争精神,使得他所有小说都攥着一股力量。资源从民间来,但莫言对于这些素材的处理完全是经过现代人的思维和审美的方式。
在获奖后的这五年里,莫言几乎没有新的作品。原本五年前他已经积攒了一些,迟迟没有发表是因为人物原型在改变,小说在成长。这些建立在乡村故乡基础上的小说,本身就充满开放性,永远不会封闭。
除了小说,莫言开始尝试戏剧文体,一是圆戏剧梦,二是体验戏剧语言写作当中的快感。在他观点里,任何一部好的小说要能够改编出一部好的戏剧,这才是好小说的内核所在。
作为民间作家,莫言站在农民的立场,从生活中看到了他们的力量和生存机制,把沉默在农民心中几千年的苦难倾吐出来,而非将文字停留于愚昧和麻木的刻板印象。农民会逆来顺受,也会揭竿而起,有哀愁也有狂欢。正有了农民一代代新的发展变化,这些人才能持续不断地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