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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学东渐”三十年,人文精神的光晕复归了吗?(7)

2016-05-31 07:00:57  新京报    参与评论()人

某种程度上,这些理论是上世纪诸多惊人思想的一个余波。从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德国现象学、法兰克福学派,再到法国结构主义、后结构主义,在这些昔日的荣光下,今天的思想只能算强弩之末,但即便这样,它们也还在迟缓地进行着某种推进。在新的思想到来之前,它们会是一个悠长的回声。”白轻说。

而老一辈的王焱则提醒说,对今天的理论译介的语境已经发生了变化,“和八九十年代的理想主义情怀不同,今天的书籍首先是商品,要满足读者的不同需要,文化已经成为一种消费。资本主义系统在今天早已收编了所谓的‘批判’,‘批判’如今也是市场的一部分,批判得好,市场价值就高。”他把今天的理论热看作某种程度上的“学术泡沫”,“新出的可能是速朽的,未必代表学术深度。”

在蓝江看来,“今天的翻译十分重视对思想史上的补缺,不是片面追新。比如现在重新对康吉莱姆和西蒙东的著作的翻译,实际上正好可以帮助我们将法国战后思想史的谱系连接起来,而不是一个个稀松的断点。”作为出版人,邹荣也担心很多今天译介过来的西学成为“过眼烟云”。“出版的一大功能是遴选,选择那些有价值的能够流传下去的内容”,他把“填坑”也作为今天从事出版的一部分责任,以思想的传承作为导向。

前沿理论的译介更大的意义,白轻认为,在于“它们本身就是对西方社会之现实的回击。所以,不论是在课堂,还是在街头,你都可以看到它们的身影。在批判意识上,今天的时代无比需要它们。”然而,这一诞生于“西方社会之现实”的最前沿思潮又和今天的中国现实有着怎样的距离?它们是否带有本土的视阈?会不会又像八十年代对西方现代思想的译介那样,成为张旭东口中“漂浮的能指”?

“我们和欧洲人和美国人生活在同一个世界上,生活在所谓的全球化时代,他们感受到的问题我们也能感受到。”汪民安反驳道。

我不认为今天有谁可以主动地躲避现实了,因为现实正向他扑来,无时无刻不在击打着他,迫使他做出反应。有不止一个的现实,每个现实既有直接的需求,也有深层的需求。译介不需要选择朝向哪一个现实,它已经被现实的刀刃挑到了它所知的最残酷的东西面前。”白轻补充说。

“本来当时一位译者朋友跟我提议将这套丛书取名为‘欧洲时刻’”,邹荣介绍,“这样做是为了也许有一天可以引出‘中国时刻’。”

最后,蓝江为这套书正式定名为“拜德雅”。他在出版前言中写道,“‘拜德雅’是古希腊学园中所传授的用于培育城邦公民的教学内容。它所涉及的,是人之所以为人的诸多方面的总和,那些使人具有人之心智、人之德性、人之美感的全部领域的汇集。”提出“拜德雅”这个概念,也是想再学科分野林立、难以形成集体对话的今天,引向某种大的“人文学科”的重建。

这一代青年人的“拜德雅”,能为八十年代以来失落的“人文精神”重新找回光晕吗?

(责任编辑:孙成祥 CA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