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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学东渐”三十年,人文精神的光晕复归了吗?(6)

2016-05-31 07:00:57  新京报    参与评论()人

 “西学东渐”三十年,人文精神的光晕复归了吗?6

《语言的圣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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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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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言明的共通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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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柯的最后一课》

传承

从学科分野到“人文学科”的重建

近年来,西方理论的译介又迎来了一小波热潮,北京大学出版社、南京大学出版社、河南大学出版社、漓江出版社、西北大学出版社以及重庆大学出版社纷纷介入这一领域,围绕着这些主题争夺版权,有时一位思想家的思想被几家出版社“瓜分”得七零八落。然而,再也不像八十年代,每一波译介的思潮都能起到洗心革面的作用了,更不要说制造学术上的“共同话语”。

知识界因对现实的不同理解而产生了愈发难以弥合的鸿沟,政治立场的分化、学科的分野林立,使得“话语”上的共识越来越弱。“大家会援引各自领域的大师,而各个学科之间的译介,也早无这种集体对话的可能。”蓝江感慨道,“今天也涌入了很多思潮,但是现在势力范围划分已定,大家只读自己分片内的书,这个是与八九十年代不同的地方。”王焱苦笑道,“八十年代的编委会如今若是再聚集在一起,大家恐怕再难就任何事情达成共识了。”

今天的问题恰恰在于社会中许多人丧失了对知识的渴求,思想的深度被逐渐填平。所以说,今天的局面与上世纪八十年代是反的,八十年代是思想极度贫乏引起的对西学的渴望,而今天海量的信息和数据已经冲淡了思想的味道,让思想和学术本身变成了一种可有可无的信息。人们更喜欢在有用和没用的二分中来审视其中出现的一切信息,比如风水有用,德勒兹没用,周易有用,黑格尔没用。这个结果,本身就是今天中国社会的症候,将一切有深度的思想贬斥为有用-无用的二分的信息。今天恰恰是书籍众多反而大家不看书的时代。”蓝江说。

“而像巴迪欧、阿甘本这批欧陆当代思想家的译介,就是根本去冲击我们认为有用-没用的那个庸俗的日常划分的东西,在一切坚固的东西都破碎之后,为迷失在海量数据信息的迷宫之中的我们重新找到一个精神的方向,一个可以走出后现代主义和后结构主义带来的碎片化困境的一个指针。”

出现在西方不同阶段的历史思潮,在中国改革开放这三十年来几乎同时被引进。在经过时间锤炼的西方现代思想的经典已在改革开放初期被如饥似渴地引入后,虽然还未被消化殆尽,译介的重点已经放到了当代,尤其是法国当代理论。互联网的平台使得获取文献资料比早年便利太多,大量留学生在西方接触到了前沿思想,开始投入到了译介工作之中,西学的译介也从过去几家独大的权威“导游”,引向今天自下而上的多元民主式实践。

然而,当学术青年一窝蜂赶时髦一样地追着西方最前沿的思想,很多重要的理论家似乎还没热就淡出中国学术界的视野。邹荣也是带着这样的思考进入了理论出版领域——这几年理论界的热闹景象从长远看来是否对于学术生产和相关出版是不利的?但是这几年做下来,他感到“赶时髦”在这一节点上的必然性。“国内这几年一直在追的激进理论,大部分还是集中在法国。我们也知道,战后法国思想界确实是人才辈出,就像巴迪欧说的:‘法国哲学是希腊哲学和德国哲学后第三个黄金时代’。事实上,随着上一辈‘大师’的离去,那种‘群星璀璨’的局面已经很难出现了。”在邹荣看来,这或许在某种程度上反映了这些理论原产地的学术界的普遍“焦虑”,“我看到国外出版社对于这类书籍的出版也是很‘疯狂’的,所以感觉他们事实上也在参与这样的‘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