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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版水印《虾》让齐白石都难辨真假(3)

2016-05-03 09:40:00  文汇报    参与评论()人

这期间应该有孜孜不倦、精益求精;也应该有寂寞、枯燥与单调;更应该有非亲历者难以名状的“顿悟”,渐进、渐悟、渐成……第一卷问世后,鲁迅先生评价“纸墨良好,镌印精工,近时少见,明鉴者知之矣。”父亲的师兄王宗光先生在《木版水印》一书中说“……印者崔毓生、岳海亭是当时荣宝斋的指导印刷的师傅,但未亲手参加《十竹斋笺谱》的印制;1934年至1941年,印制这部书,出自崔毓生徒弟徐庆儒一人之手。此人1958年调往上海‘朵云轩’任水印技师,近年已退休。以上情况,除当时参加者,知者甚少。”王宗光即鲁迅先生所说的“画者王荣麟”。专家认为,1935年版的《十竹斋笺谱》见证了荣宝斋制笺史上最为辉煌的时期。

重读郑振铎先生《<十竹斋笺谱>跋》,又似情景重现,“自复绘以至印刷之工,余曾目睹,故能语其层次:初按原谱复色分绘,就其所分绘者一一刻然,犹是未拼成之板块也;印者乃对照原本逐色套印,深浅浓淡之间,毋苟毋忽,虽一丝一叶之微,罔不目注手追,唯恐失样,用力之轻重,色之缓急,意近经营,有逾画家,印成持较原作,几可乱真。”“每次唔言,必语及版画,而于《十竹斋笺谱》尤为着意焉,即微疵点污,亦必指令矫改,以其尽善。”“诸画千巧玲珑,别具一格。以设色凸版,压印花瓣脉纹,鼎彝图案,与乎桥头水波,山间云痕,尤为胡氏之创作。人物则潇洒出尘,水木则淡淡清华,蝴蝶则花彩斑斓,欲正欲止,博古清玩,则典雅清新,若浮出纸面。”(见郑振铎《<中国版画史图录>自序》)由此得知,鲁迅、郑振铎二位先生的赞誉和诸多好评,自然包含了对父亲的肯定,而对此,父亲却很少谈起。

再遇经典《簪花仕女图》

《簪花仕女图》是一幅非常杰出的仕女画作,长187厘米,宽51厘米,在中国美术史的教科书中几乎都有刊载,知名度极高,为中国现存最珍贵的古典名画之一。1953年前后,按领导的安排,父亲着手印制唐代大画家周昉的《簪花仕女图》。这是业界首次尝试大尺寸的绢本画工作。全画分作采花、漫步、戏犬三段,描绘贵妇们高簪插花,体态丰盈,雍容华贵,悠闲自得的景致。画面线条柔和,色泽鲜明,光彩照人。父亲曾说:“印制这幅画很吃力,它那挺拔而严谨的线条,如眉、眼、嘴、手等,还有头花纹和贴身的纱衣,都和现代的画法不一样,特别是大片的朱砂和微显肌肤的披纱,对印制技巧要求很高。画工细风格一路的人,最爱用朱砂,也最怕用朱砂,这种矿物颜料难以画匀,在细心分析了线条的各种特点,颜色的层次变化,抓住了画的精神和基本调子,大家大胆地干了起来。……整整花了一年多时间才把这张古代名作复印了出来,可以这样说,这张复制品是相当成功的,也可以算是当代木版水印的一幅杰作,国内、国外的行家看后无不点赞称好”。(见徐庆儒《独特的木版水印技艺》,1981年《朵云》二集)此复制品被选为国家礼品。接着的几年内,田、孙两位先后又接手此项工作。当时郑振铎曾言:“荣宝斋这几年的成就是十分惊人的,特别是在绢面上的刷色,印刷到七八百次(如《簪花仕女图》的复印本),几有乱真之感。推陈出新的好例,于此足以说明之”。博物馆学家、书画鉴赏家杨仁恺曾说:“对于荣宝斋来说,确乎具有划时代的意义!……有了印制《簪花仕女图》的经验,接着复印出《马远踏歌图》大立轴和《唐宋元集绘册》,就显得游刃有余。”

建国后,荣宝斋获得了国家的高度重视。首先是《北平笺谱》《十竹斋笺谱》得以重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