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江前年在艺术玩家展出的尽是文人雅士题材,这次来长沙办展是以《金瓶梅》为题材的作品。张文江见过多种《金瓶梅》的版本,研究不同版本的插图。较之前年的画展,虽然仍是以线为主要绘画语言,但线条气韵更加单纯明了。原先画中轻微的草率随意了无痕迹,笔墨中的水分控制恰到好处,线条的组织也更为干净,几乎没有败笔。
这显现的实际是画家心如静水的创作状态,而正是这种状态使张文江成为庞大画家队伍中的极少数。
对于一个画家而言,金瓶梅是个可开采若干年的丰富矿藏。开矿当然想满载而归,但有两个重要条件:第一是研究和熟悉。要画《金瓶梅》,并制订出五年十年规划,就要做研究《金瓶梅》的基础工作。不仅是熟读体悟,也要了解其他专家的研究成果。总之,做一个《金瓶梅》研究家,把自己的成果图之于画,自然会下笔如有神助。第二,经典之所以成为经典,就在于可以永久地供人阐释。张文江画《金瓶梅》就是张文江对小说的阐释。
与众不同的阐释是最紧要的,这就是中国古代的“我注六经法”。谈何容易,《金瓶梅》不同于《红楼梦》,要处之一在于“性”。画的是《金瓶梅》,表达的却是张文江的“性”观念。而如何形成自己的“性”观念,要做的各种功夫包括了解现代性观念只怕是太多。更重要的是,非文字性观念,乃图像性观念。这是一个充满诱惑和挑战的巨大艺术创造工程,我们期待画家养精蓄锐,大获全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