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四印章二方:“行高于人,众必非之”、“流俗之所轻也”
从此以后,我卖画生涯,一天比一天兴盛起来。”[32]齐画在商品市场上“身誉鹊起”,并不代表同时在画界也“身誉鹊起”。相反倒引起了不少同行的嫉妒与诽骂。齐白石未成名前,在官气十足的京派画坛中主要是瞧不起齐白石的出身低微和无科举经历,认为齐画缺乏“书卷气”。出名以后,主要攻击齐白石的作品是“匠画”、“无所本”。如中国画学研究会的会长周肇祥“私下对学生却说:‘千万不要学齐先生,他的画是骗人的。’”[33]民国二十年,齐白石在私立京华美术专科学校任教,“该校校董,人称‘周斯文’者指齐白石画不守古法,属‘野狐参禅’”。 [34]齐白石在寄徐悲鸿的诗句中有“我法何辞万口骂,江南倾胆独徐君。”用了“万口骂”来形容,就可知京派画坛中不友好的同行不占少数。性格倔强的齐白石对此作出多种形式的回应。如他画“人骂我,我亦骂人”(图三)进行本能的自卫;印文“行高于人,众必非之”“流俗之所轻也”(图四)用以表示轻蔑和自傲;题跋“人誉之,一笑,人骂之,一笑。”表示不理睬和自身超脱;甚至把对方攻击自己的事,在画上进行长题示众:
余友方叔章尝语余曰,吾侧耳窃闻,居京华之画家多嫉于君,或有称者,辞意必有贬损。余犹未信,近晤诸友人,面白余画极荒唐,余始信然。然与余无伤,百年后来者自有公论。
—题《芙蓉游鱼》约20世纪20年代齐白石居然把这段公案题在自己的画作之上,留待后世。相信历史会作出公正评价,表示出超常的自信心!更有甚者,齐白石对画界一些暗中隐形的排挤,他也不能容忍,也要作出公开的表示。如,黄苗子说:“北平画界的两个集团——‘中国画学研究会’和‘湖社’,各立门户。那时在北平的画家,‘不归杨则归墨’,总得依靠一个‘画会’才能成名立身,否则在北平这个‘文化城’,是站不住的。”[35]齐白石一直都不是这两个画会的成员。在齐白石未成名前,不能加入画会,尚且能理解。在齐白石成名之后,仍不能加入画会,于情于理都说不去了,况且这两个画会的主要成员还是齐白石的画友。齐白石实在憋不住内心的愤懑,就刻上“一切画会无能加入”的闲章盖在画上。把受到这种隐形的排挤公示于众。(图五)
图五印章“一切画会无能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