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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学东渐”三十年,人文精神的光晕复归了吗?(2)

2016-05-31 07:00:57  新京报    参与评论()人

“戴上面具,你可以进入另一片领域,另一套秩序,它相对于现实的网络,自然少了很多的限制,这就是让你觉得创作自如的原因。这里有一个越界的举动,一个溢出的姿态,我想,它或许是‘泼先生’作为动词的‘泼’表达的东西。”

就像拜德雅对学术出版机制的挑衅那样,青年学术团体“泼先生”的发起人芬雷从2007年创办起便也聚集了一众学院的“反叛者”。这些学院内的青年人不愿受学院体制内以学科为分野、以课题为主导、以师生为共同体的知识生产机制的桎梏,聚集在一起开启了另一种实践——在学院外的知识生产和对学院话语的解构中,进行学术思考、艺术行动和写作。理论的译介在‘泼先生’这个松散的共同体中占有了很重的位置,“绝大多数时候是由个人提供并支撑的,而且没有任何报偿。这也许是青年人剩余精力的无目的耗费,但如此的献出总已经朝向了共同体的交流和共在”,白轻说。然而它期望达成某种更大范围内共识吗?“如果有,限度也会很低,它寻求的不如说的异识,是异质元素相遇并碰撞的可能。这是其生机的所在。”芬雷也赞同,“在现阶段,只有每个共同体提出‘异识’,在未来才有一种‘共识’的可能。”

拜德雅·人文丛书的主编南大哲学系教授蓝江,是拜德雅囊括的这批青年学者的领军者。而蓝江更知名的身份,或许是微博上通过微盘贡献了巨量前沿学术资料的“九月虺”。网络使得学术时代经历了历史性的转变,从书籍难以获取,到电子资料广泛流通。“九月虺”这个账号所分享的原文与译介资料涉猎广泛,立场也不局限于某一个派别。

“在这个九月虺的名字下,有许多的留学海外学子、甚至港台的学者传书给我,让我在平台上可以与大家共享。它早已不属于我个人,而是属于一个分享资料的共同体。”蓝江把他共同参与上传、下载、传播这些电子书籍的行动比作“普罗米修斯的盗火”,资料随着传播和更多人的阅读使其价值得到最大化,成为当代丰富多元的思想资源之时,就像“火种”以其应有的方式留下痕迹。

启蒙

现代化之路上迷途的“西学”

蓝江回忆起他在念书时期的八九十年代,床头总会放一本萨特的《存在与虚无》,“虽然读的不是太懂,总是感觉在萨特的字里行间中涌现出一种让我陶醉的力量。”而隶属于同一套丛书中的另一本——尼采的《悲剧的诞生》,则让八十年代末期进入中文系,后在九十年代末成为西方当代理论译介领军的汪民安非常兴奋——“很快地让我对各种各样的理论教科书产生了厌倦。”在八十年代进入高校的人,都拥有一个共同记忆——能买到的书很少,整个社会陷入了对知识的无限焦渴之中。

改革开放在知识界掀起的最大的涟漪,莫过于“西学热”。“十年浩劫”刚刚结束,百废待兴之际,人们被抛入了一个“野蛮社会”。闭关锁国三十年后,学术界更是一片荒漠。对于本土问题的焦虑,知识界开始转向西方寻求思想资源。

商务印书馆的汉译世界学术名著丛书系列在国家政策的主导下一直致力于马克思之前的古典哲学的译介,“改革开放前普遍认为‘马克思以后无经典’,于是,从八十年代回溯到马克思主义的诞生,中国和西方思想断裂了整一百年”,《读书》杂志前编辑部主任、“现代西方学术文库”编委王焱回忆到,“1986年从人民出版社独立出来的三联书店,就把出版的目光放在了这一百年间的西方思想上。”《悲剧的诞生——尼采美学文选》、《存在与虚无》、《存在与时间》、《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等西方人文思想经典相继在“现代西方学术文库”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