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新浪漫主义的趋向,当然不会错过与六十年代末遍布世界青年人中间的反主流、反现代思潮合流的机会。风险社会中的风险既然是人工“添加”出来的,那么向自然主义的复归就是理所当然的推论,从大规模生产退回自给自足的逆分工和劳碌命,则成为个体命运的必然。吊诡的是,这些推崇“小即是美”,反对规模化、公司化组织模式和主流文化的“嬉皮士”,其反建制的行动很快退化为符号,进而被体制“招安”。狡猾的大公司则很快发现,完全可以以退为进,借力打力,化威胁于无形,先摘桃子——接过“天然食品”的大旗,再掺沙子——改头换面为“有机食品”,“聚义厅”就变成了“忠义堂”。有机认证的泛滥,成就了大食品公司的华丽转身,以市场细分之名,把消费者剩余吃干榨净,还可收获一个“供给侧改革”引领消费升级的美誉。
列文斯坦认为,一个多世纪以来,一大批科学家掀起了各种各样的恐惧浪潮,从细菌、维生素缺乏到添加剂到工业化加工,无意中培养出困扰了整个现代美国社会的进食障碍。吃,还是不吃,这真是一个绞尽脑汁也难以回答的问题。他的答案则是,既不要随心所欲地大快朵颐,也不要“听得风就是雨”地彻底拒斥。广泛多样、不走极端的适度原则,应该为人们所接受。 ■
录入编辑: 朱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