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新博物馆,奇普菲尔德在柏林的项目还包括重建路德维希·密斯·凡德罗(Mies van der Rohe)的新国家美术馆——那里是建筑师们的朝圣之地,以及建造詹姆斯·西蒙画廊(画廊以一位犹太商人兼慈善家的名字命名)——这将是奇普菲尔德履历表上的又一颗“钻石”。
“无论是道德上还是文化上,德国一直在自我重建。我不仅为博物馆项目感到自豪,我更为我对于某些思想所肩负的责任而骄傲。那是我们在英国所缺失的。思考得到了尊重。”他突然大笑起来。“这想法多奇怪啊!”
“责任”是奇普菲尔德使用频率最高的词语之一。他援引德国法律的一条法规:“拥有财产,就要承担责任。”这在他对自己职业生涯的信条中是必不可少的,他还将这样的认识带到了生活中。15年前,他和妻子伊芙琳在加利西亚买下一栋房子,他曾推动当地政府支持一项提案,这项提案始于一个城市规划问题——由于高失业率,年轻人不断地离开这片地方,建筑也被空置了。后来,这片地方发展成“一个连接环境问题和经济问题的地方机构。”
“我们这里是个聚会场所。最近,我们就海产品进行了讨论。我们有来自大学的科学家、渔民、市长,他们聚集在这里,要知道这样的情况通常不会发生……”
从加利西亚的海产品和英国脱欧——后者对于这位“忠诚”的欧洲人而言简直是个诅咒——我们的话题转向了即将在伦敦发生的大事件,皇家艺术研究院的重生。17年前,这座庄严的机构吸纳了位于布林顿花园的另一座原为博物馆的大型建筑,这座建筑背靠皇家艺术研究院的迷宫。奇普菲尔德的蓝图是在尊重场地历史的基础上,将两者连接为一体,“这是由一块块小部分构成的大计划。”他解释道。
奇普菲尔德在揭晓皇家艺术研究院的重建方案,2015年
“你和博物馆共事越多,你就越能意识到你的责任在于解开更多的可能,并让事情变得更简单。大多数博物馆不认为这是他们的工作:他们往往只看到了‘做建筑’的机会。”
做建筑是个复杂的工作——“相比一砖一瓦,建筑更多关乎的是人”——这一点在皇家艺术研究院的项目上体现得尤为突出,奇普菲尔德笑称那是“博物馆世界的那不勒斯”,因为它拥有古老而独特的结构。作为一家自筹资金的独立研究院,它理论上由自己的80位艺术家或建筑师研究者运营,但事实上,它的经营者是院长Christopher Le Brun、首席执行官Charles Saumarez Smith和艺术总监Tim Marlow。
“这是个非常古怪的组织,按理说它无法运转,可是它做到了。大多数博物馆都渴望不断成长——也就是关注正在发生的事,而不只是已经形成的东西——而皇家研究院的成长特别不容易,它需要挣脱很多东西。
“我们首先做的是和每个人交谈。说实话,我对于客户说他们想要什么没那么感兴趣。比如员工的工作室,那本来就是整个项目的一部分。
“当你在改造老建筑的时候,你是在前人所留下的痕迹上添上自己的‘指纹’,不过那并不是关键,关键在于,你是否打开了这个地方的潜力。”
此外,他补充道,应该创造出人们想要呆的地方。奇普菲尔德曾经和华伦天奴等品牌的商店合作,他说零售店教给他的就是让人们“在他们喜欢的空间里消磨时间,而他们不必知道为什么”。
皇家艺术研究院新建的桥的渲染图
奇普菲尔德为皇家艺术研究院建筑群增建的重要设施包括一座连接两栋楼的小桥,以及由两层楼打通的讲堂等等。我们问他,这一切是否会改变参观者对于这个特别的地方的体验?“整个体验会变得很不同,不过,两三年以后,我想没有人会知道这里原本有什么,没有什么。”
对于如今的建筑师而言,这似乎是个谦虚的说法。在他最近的其它项目里,奇普菲尔德都留下了自己的标签,其中包括韩国的一个大型化妆品工厂、瑞士苏黎世新建的美术馆以及瑞典斯德哥尔摩的诺贝尔中心。
被问及对于未来的整体规划,他又回到了自己的中心主题上。
位于韩国首尔的爱茉莉太平洋集团总部,大卫·奇普菲尔德设计
“没有什么比建造一个好看的楼梯间、好看的空间更有意思的了;但是它们必须要带来一些别的东西。对于建筑的材料和社会意义,我都有责任去关注。一个好建筑不只是一个好地方,它关乎你将如何生活,关乎建筑将如何帮助你更好地生活。
“我会做一个噩梦:当我回顾我所做的某个建筑时,我发现自己没有做到最好。那就是一直推动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