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大都不接受这种调侃之美,但我们欣赏无锡泥阿福。我前几年在印尼海边见到一位肥硕惊人的英国年轻妇女,是造型艺术中追求量感美的最佳模特儿了,返京后为此作了幅油画,不接近西洋艺术的客人来家看到后都觉得刺激,好奇,我于是解说,这是洋阿福,他们会心地点头了,因而我名此画为洋阿福。
吴冠中油画
“衣带日已宽,思君令人瘦”,“人比黄花瘦”,中国诗人多愁善感,时时流露对瘦的怜爱,林黛玉之美似乎潜藏在瘦弱中,弱不禁风也成了一种东方的审美对象。西方现代造型艺术中也追求瘦骨嶙峋之美,尽量扬弃一切累赘的脂肪、肌肉,突出坚实的人之最本质的架构。瑞士的杰克梅蒂于此走到了极端,“人”几乎存在于几根铁丝中,人们评说那属存在主义了。
费丹旭 《十二金钗林黛玉》局部
生活中人们追求肥瘦合度,有人说合度就是美。有位史学家开玩笑,说如果埃及艳后克娄巴特拉的鼻子增高半毫厘,罗马的历史就要改写了。确乎,美丑之间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形容美总说增一分太长,减一分太短。但,情人眼里出西施,审美往往带有偏见。
艺术创作中,审美的“偏见”倒偏偏是独特风格之母,偏见由于偏爱,而偏爱则由于发现了别人尚未发现的特色。美术基础教学中要求作业完整,面面俱到。面面俱到了,完整了,是一件可评高分的习作,但绝不可能是艺术杰作。五官端正并不等于美。肥人中有美丑之别,瘦人中也有美丑之別,不肥不瘦而合度呢,也未必就美,美,真是有点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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