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波士顿,赶上了暴风雪。将近10年来,张惠妹头一回离开工作人员,处理所有个人琐事,她不再是舞台上的女王,心里那个有点害怕、有点不安的小女生蹦了出来,她跳上一个中东司机的出租车,战战兢兢地开始了留学生活。
说起波士顿的几个月,张惠妹特别兴奋,手舞足蹈的,她说了很多,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整个语言学校,我记得有三四个亚洲人,他们都很可爱,他们认识我,但都不戳破,看到新闻上有我的消息都假装没看到。其他时候,身边基本上都是老外,也没人知道我是谁。我觉得我一直像个机器一样工作,突然没了工作,又会发现自己跟自己怎么那么难相处,没办法安静下来。但在波士顿的那6个月让我习惯了自己生活。”
学期结束时,每个人要交一份结业作业,必须涉及用英语与人交流。张惠妹决定办一个小音乐会,因为“太久没好好唱歌了”。她把演出的小海报贴上街道,这事在当地华人圈引起了小小的骚动。大家都知道张惠妹在波士顿了,而且要开演唱会,纷纷慕名而去,最后学校开放了最大的一个空间给她演出。穿上演出服,踩上高跟鞋,吓到了平时朝夕相处的老师同学:“原来你是这样的!”那场小音乐会,虽然不比万人大体育场,但当时的张惠妹觉得格外刺激,能量又回来了。结业后,她乖乖地回到台湾,回到娱乐圈的漩涡中心。
有乐评认为,从波士顿回来后的《我要快乐?》是张惠妹第一张概念完整、音乐性统一的专辑,同时对于抒情泛滥的华语乐坛,这张专辑某种意义上也代表了这种音乐类型的最高水准,毕竟张惠妹是华语乐坛一等一的实力派,在音色、咬字、律动、语气等各方面,经过多年的打磨,都达到了新的高度,最明显的就是“咬字的相对靠前使表达更加感性化,同时对音乐的驾驭能力也摆脱了‘苦情’与‘热辣’的二元对立,专辑削弱以往她擅长的气势宏大的大歌、喧嚣的快节奏带些摇滚味道的快歌的单曲性,进而最大限度地削弱了各个曲目的冲突、保持了专辑的完整性”。
张惠妹的回归某种程度上也要归功于陈镇川。波士顿之后,陈镇川开始担任张惠妹的经纪人,他的首要任务就是“恢复自信”。在工作中,张惠妹是“冰点女王”,她一不高兴了,可以把周围的气氛瞬间冰冻,所有人都不敢吭声,气氛相当压抑,只有陈镇川敢打破僵局开导她。“歌坛只有一个阿妹,她必须宣传自己,让‘粉丝’对她的热情持续加温。她不是遥远的、冷冷的一颗星,她的能量尚未完全发挥,她必须是又新又经典。”两人的合作到“阿密特”时期达到最默契的状态。
“我叫阿密特”
11月18日晚,杭州黄龙体育馆,张惠妹正在进行“乌托邦世界巡城演唱会”最后一场的彩排。从去年4月的台北开始,到杭州是第51场。
连续做很多场演唱会,张惠妹的压力也很大,有时候一周要到不同的城市唱两场。她经常担心自己突然有一天发不出声音,最敏感的时候,早上一起床就要试试自己的嗓音,用演唱会的口气开嗓:
“大家好,我是阿妹!台下的声音在哪里?”确认声音状态没事后,再开始一天的工作。
半年前,陈镇川提醒张惠妹:“如果顺利的话,可能会在这期间遇到你出道20年的日子。”因为不想再做一个新的演出系列,打乱原有的步调,也不想一成不变,张惠妹和团队决定延续“乌托邦”的概念,做几场“乌托邦2.0”演唱会,给自己的20年一个交代,也给所有歌迷一个交代。
“我其实是希望,来听这个演唱会的人,他心里面有一个感觉,回忆起原来在那一年,他的生活里就有张惠妹的歌单,这是一个很特别很不可思议的感觉,每一首歌都可以重重击到自己的心脏。”在接下来2.0的巡演中,歌单会做一个很大的调整,她想把很多尘封已久的作品拿出来唱,而不只局限在《听海》《记得》《解脱》这些KTV大合唱曲目。她说她想达到这样一种效果:前奏一响起时,听众会感到惊喜:阿妹!你怎么会唱这首歌?!我已经好久没听到过了,可是我曾经那么爱这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