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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伟鹏:在自然万物之间,寻找汉字的迷踪

刘伟鹏:在自然万物之间,寻找汉字的迷踪

由近及远,远到虚无缥缈的地方,在远古时代,生存条件恶劣的环境中,人们靠什么活下去?除了自身的智慧和力量之外,人类赖以生存,靠的是朋友的帮助。

这些朋友遍布各个山头,它们在江河中,在海洋中,在茂林里,在山岗上。它们为人类提供食物的来源、安全的保障和衣裘的温暖。它们是人类的伙伴,陪伴人们走过岁月长河。在几千年之前和几千年之后,依然和人类保持着这种不可离弃的关系。

在人类进入文明阶段,开始用文字记录信息时,最先被记录的就是身边那些熟悉的朋友。甲骨文“家”字是一个很好例证。

“家”字表达的居住地的意思,既然是居住,那应该与人有关,可为什么下面的部首是“豕”呢?

我们把汉字发展与母系社会时期的社会风貌联系起来就能明白,原来在母系氏族时期,猪已经是人类家养食用的主要来源。这一方面说明了“家”字在6000多年前就已初具雏形,一方面说明人类的畜养习惯起于或早于母系氏族时期。

研究汉字,对于我们研究中国文化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甲骨文“家”

甲骨文“家”

 “近取诸身”

“近取诸身”是汉字发展初级阶段造字的基本原则之一。

汉字最初以象形居多,象形字的来源大多便是人们身边熟悉的事物。作为人类的亲密伙伴,动物在象形字中占有重要地位。

比如“牛”,与人类的生存与命运息息相关,牛是人们最早的财富之一,是生存的希望。牛在农业史上扮演着重要角色,因此与牛相关的汉字就极为丰富,并且人们用以牛为部首的字来寓意万物,如“物”字。

在汉字起源中,表示动物部首的有65个。这些字所代表的动物,按与人类的远近关系来看,可以分为一类是人类畜养的,还一类虽然不是家养,但居住在人类的生活圈周围,与人类关系密切。

我们小时候常看到猪圈或养舍门口贴着“六畜兴旺”的对联,这“六畜”是指犬、猪、羊、马、牛。从文献里能找到记录,最早进入人们生活圈的,就是这几种家养的动物。同时它们也是最早产生的象形字,这足以说明这些动物在几千年之前就是人类生活中必不可少的部分。随着动物成为人类生活的一部分,人们对动物的了解从其生物属性范畴进入到更大的范围内。从这些词里可以看到人与动物共同创造的生产方式、生活方式和娱乐方式。

甲骨文“牛”

甲骨文“牛”

从人与动物的饲养畜牧关系中延伸

由人与动物之间的饲养畜牧关系也延伸出来许多字,这些字一般是动物的生活习性给人以启示,而造出的带有强烈动物特性的字。

比如“臭”字,从犬从自”,指的是狗在行走中拉尿以气味设标志的习惯。

再比如有“豢”字,是以谷圈养豕的意思,这是由人对猪圈养谷喂形式延伸出来的汉字。“猪(豬)”“豕”“彘”“豚”这种最重要的动物(之一),名字这么多,占用了先民多少脑细胞。

甲骨文“臭”

甲骨文“臭”

还有“犁”字,从牛黎声,它是牛耕的生产方式。这说明牛在周朝前后就已经是农耕的主要畜力。

再有与狗相关的字,都是从“狗”在上古时期作为人类看家狩猎的帮手的定位中来的。

此外还有一些动物,他们不与人生活在一起,但人类在其生活环境中常常会看到它们。

比如蛇,就给远古时代的人们生活带来极大的安全隐患。那个时代,人类居住的环境里多树、多草,多水,蛇虫滋生,如果没有充足的安全保障,人在进出众林、劳作觅食的过程中,极易为蛇所伤,从而带来伤害。所以人们在出行问彼此之间经常会问“无‘它’乎”,就是“有没有蛇?”。

对野生动物与家畜的特性进行组合归类

同样,“鼠”“虎”“鹿”“象”“龟”等字,也是远古时代人们在生活里常见的动物,它们在汉字中的初始字形都保留了其自身造型中的部分特性。随着人们注意到的野生动物越来越多,汉字也进入到相对高级的第二阶段,人们便以合成字的方式,将野生动物中特性与家畜类似的部分进行归类组合,造出了覆盖面更广、应用性更强的汉字。

甲骨文“鼠”

甲骨文“鼠”

非家畜类动物对人类的影响覆盖到生活的各个方面,甚至植入骨髓,刻入灵魂。比如“虎”,它因其伤害性让人用富有哲学寓意的语词来描述它,“虎毒不食子”、“苛政猛于虎”,这都是人们对虎的恐惧的极端描述。

刘伟鹏:在自然万物之间,寻找汉字的迷踪

(责任编辑:陈玲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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