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震趁热打铁,与张振汉恳谈,希望他能为红军做些事。张振汉说我一败军之将,能做什么?王震说我知道你带兵很有一套,只需你跟我当个观察员就行。那段时间,王震把张振汉带在身边,时不时问他,这个连队怎么样?那个连长怎么样?他也坦言回应。对他的意见,王震认为可行,就立即采纳。张振汉由衷地敬佩王震,他发自内心地向贺龙赞叹:“有王政委这样的年轻将才,是贵军的造化啊!”有一次战斗红军处境危险,当大家惴惴不安时,张振汉却说:“不要紧的,王政委在那里。”红军果然化险为夷。
张振汉嗜书如命,当了俘虏也不忘带着他的一箱子书。某日,王震见张振汉不说话,面有愠色,便问其故。张振汉忿忿地说:“你的士兵太无知!”原来有的战士把他的书撕来当手纸擦屁股了。王震的火直往头顶上冲,把相干人等叫到一起狠狠地批了一通,说:“太没有文化了,说不定有一天你会把马克思的书也用来擦屁股!”
1936年1月,红二、六军团长征进入贵州。29日拂晓,红六军团十六师作为先头部队,在师长周仁杰、政委晏福生率领下,从龙里快速赶到清水江支流顺岩河渡口。这条河虽不宽,但水流很急,必须架桥大部队才能顺畅通过。他们迅速取来十几匹布结成几十丈长布绳,由水性好的战士跳进冰冷刺骨的河中,拉到对岸固定起来。又从山上砍来一些树条,用藤条扎制成一个个三脚架作为桥墩,但三脚架放入水中,七八个战士都控制不住,被湍急的水流冲得七零八落。可后续部队已陆续到达,人员、马匹和辎重都汇集在狭窄的河谷地带,拥挤不堪。如果被敌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晏福生压力山大,亲自下水指挥,但桥还是没架成。
王震看着在河里执着而徒劳地与激流搏斗的战士们,冲他们大喊:“等着,我给你们请一个军师来!”不一会儿,张振汉急匆匆地跟着王震赶到河边。他观察了一下现场后说:“你们架桥的基础工作已经做了,现在关键是如何把三脚架固定住。”接着他简单讲了自己的想法。王震马上拍板:“我看行,就这么干。”大家按张振汉说的办法,用大石块绑扎在三脚架的三个支撑部位上,置于水中就稳稳地固定住了,用拉过河的布绳把三脚架拴牢,再把一根根木条与一个个三脚架绑连在一起,然后铺上木板,一座牢固平稳、人马皆可通过的简易木桥很快搭建成功。晏福生由衷地赞叹:“有学问还真管用呀!”王震非常高兴:“你认识到这一点就是进步,不要以大老粗为荣,肚子里装点墨水才行啊!”
长征一路走来,王震时常关心、照顾张振汉。在一次夜急行军中,张振汉驮在骡子背上的书箱子掉到深不见底的山崖下找不回来了,其中有他最为心爱的《二十四史》,他懊恼不已。王震知道后一直挂在心里,后来到了陕北,他买了一套《二十四史》亲自送给张振汉。
萧克与张振汉
红六军团军团长萧克是红军中著名的儒将,与同是儒将的张振汉交往自然更多一些,两人常在一起谈古论今,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1935年8月,红二、六军团打破敌人的“围剿”后,回师根据地休整,开办了红军学校,萧克兼任校长。学校有800名学员却缺少教员,萧克想到张振汉军事技术水平高,打算安排他任教。但有人反对:“打败仗的人怎么教打胜仗的?”萧克据理力争:“军事技术没有阶级性,一般战术原则,如行军、组织战斗、协同作战以及地形地物利用等都是军事科学,不管红军白军都要用。张振汉的长处我们应该利用。”贺龙支持萧克的意见。但张振汉的态度有保留,说自己是战俘,不便给红军讲课。萧克反复做工作说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