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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雷为什么与刘海粟绝交?因其“待薄”枪手(2)

2016-12-29 16:35:00    北京青年报  参与评论()人

1936年10月14日,由傅雷及友人筹划的《张弦遗作展》在上海大新公司四楼开幕,傅雷写下《我们已失去了凭藉——悼张弦》一文,对张弦“孤洁不移的道德力”,对艺术“忠诚不变的心志”,还有融合东西的高超艺术手腕给以高度评价,最后作者这样慨叹:“我们沉浸在目前臭腐的浊流中,挣扎摸索,时刻想抓住真理的灵光,急切的需要明锐稳静的善性和奋斗的气流为我们先导,减轻我们心灵上所感到的重压,使我们有所凭藉,使我们的勇气永永不竭……现在这凭藉是被造物之神剥夺了!我们应当悲伤长号,抚膺疾首!不为旁人,仅仅为了我们自己!仅仅为了我们自己!”

刘海粟对“绝交”的解释

然而,同是当事人的刘海粟,对“绝交”却有完全不同的解释,在《傅雷二三事》中,刘海粟这样叙述——

不久我和他为一件事,整整十年没有往来。

傅聪很小,傅雷不让他上学,自己教他文化,请上海乐团一位意大利学派的专家教指法,乐团指挥兼担琴家教乐理,每天要傅聪练习钢琴。傅雷听觉灵敏,听出差错就打,这一点我很反感,劝他说:“小孩子应当上学,过集体生活,让他全面发展,这样打太不好了。”

傅雷说:“我教训自己的儿子你也要管么?”

“你用瓷盆子砸在孩子鼻子上,留下一个疤,这太过分了,我为什么不能管?”

“我偏不服你管!”他的声调提高了。

“你这样做要后悔的!”

……

自那次分手之后,我一直怅然若失。想到傅雷没有人谈心,一定会很寂寞。幸而黄宾虹、林风眠两位先生常去看他。一般的人,他不肯与之往来。

一九五六年冬天,我忽然接到傅雷的电话说:“我来看你。”

“来吧!我们全家欢迎你!”我激动得热泪夺眶而出。

他真的来了,一切和好如初。

然而细查历史文献,傅聪学弹钢琴,受老爸严酷的管教甚至虐待,是七、八岁至十一岁(约1940至1943年)之间的事,期间正是傅、刘绝交,而且又是刘海粟避祸南洋那几年。由此可见,以上的讲述纯属虚构,而且从情理上讲,也难以成立。

刘海粟对傅雷的辞职

给出的另一种解释

同样,在口述实录的《沧海》三部曲《背叛》卷中,刘海粟对傅雷的辞职给出另一种解释:“美专”学生的伤害导致了傅雷的离去,不经意间又扯出了自己,暴露了事情的另一种真相。刘海粟这样讲述当时情形:“傅雷的脾气本来就大,那天他也发疯了,骂我!一个劲地骂个不歇,说我在关键时刻置朋友的死活不顾。我也不生气,同他说道理。在那种情形下我就是去了,除了陪你一同死,什么作用也起不了,但他实在是给学生斗争坏了,蛮不讲理,什么事情都给你弄出来骂。什么巴结权贵、重利忘义,办学校纯粹是商店作风,嘟嘟嘟吼一大套。”接下来,刘海粟这样为自己的“商店作风”辩护——

在那个时代,要想在中国的社会树立起一个美术专门学校的旗帜,实在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美专”刚刚创办那几年,困难大极了!困苦颠沛,冷漠寂寥,根本谈不上外界的同情与帮助,全靠自己硬撑着。……在几乎没有收入的情况下维持一个学校,困难大极了!后来慢慢好一些,学生渐渐开始多了,但老师也要随着多聘,校舍也要扩大,入不敷出啊。办学校不可能赚钱,运气好,能够少赔一点就不错了。所以说,从办这个学校的头一天起,经费问题就一直逼迫着我,你没有办法不精打细算。我跟他们每一个老师也是都说明白的,这里只能解决基本的生活,要赚更多的钱,你们要另外去想办法。我从来不骗他们的,都是同他们说明白的。但是有一点也要实事求是讲,他们出去兼职,现在叫第二职业第三职业,我从来不反对,能给的方便我尽量给。像温肇桐,他本来不过是农村的小学图画老师,我把他请到“美专”来,聘他做教授,有了这个头衔,他再出去找兼职就方便多了。傅雷那天骂我办学商店作风,给老师的工资太低,待遇刻薄。一个私立的学校,没有任何政府拨款,一分钱一分钱完全是靠自己筹集,当时又正逢乱世,老实不客气讲,能够支撑到最后这个局面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关键词:傅雷刘海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