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自古有秋祭一说。秋天,粮食丰收了,“天子尝新,先荐寝庙”。寝庙就是宗庙,意思是告慰祖先,并且还要祭天,感谢上苍的恩赐。
辽金两朝有拜天之俗。据《金史·礼志》:“金因辽旧俗,以重五、中元、重九日行拜天之仪。”一年举行三次拜天之仪,唯有重九这次最为隆重。重五(五月初五)拜天于鞠(马球)场,中元(七月十五)拜天于内殿,重九则于都城之外。《金史·世宗纪》:三年九月,“以重九,拜天于北郊”。金世宗曾对臣下说:“本国拜天之礼甚重。”重九拜天,是与汉文化相融合的产物。
在金代,皇帝于重阳日奠陵被固定下来。金章宗二年九月初八日,皇帝“如大房山,乙卯(初九)谒奠裕陵(其生父陵寝)”;金章宗四年九月初八,拜天于奉先县西;初九,致奠诸陵。
元代蒙古人在重阳节这天要打马球。皇帝亲临,与太子、王妃一同观看。王公大臣会击球的都要上场,骑骏马、着华服,群马争骤,倏如闪电。胜者赏,负者罚。跟狩猎一样,打马球也是寓练武于娱乐的一种形式。
与重阳节关系最为紧密的植物非菊花莫属。过重阳节不仅赏菊、饮菊花酒,从陶渊明的《九日闲居》序文中还有“空服九华”之说。九华,即菊花。空服九华,意思是“只服用菊花”。毫无疑问,菊花是可以服用的。《本草备要》中说:甘菊花性秉平和,能益金、水(肺、肾)二脏,能养目血、去翳膜,治头目眩晕,散湿痹游风。可药可饵,可酿可枕。
无论酿酒,还是入药,都不能光用菊花。所以窃以为,服用菊花也要佐以其他食物的。
据《析津志》记载,元大都时代的百姓过重阳节是要吃糕的,市上有小贩做了叫卖的,也有市民做了相互馈赠的。但《析津志》没有说糕中是否有菊。元人孙国敉的《燕都游览志》中说,“重九日,敕赐百官花糕宴。”大都居民制作的糕,是不是也是花糕?明末人著作的《帝京景物略》中记载:“九月九日,载酒具茶炉食榼,曰登高。……麪饼种枣、栗其面,星星然,曰花糕。糕肆摽彩旗,曰花糕旗。父母家必迎其女来食,亦曰女儿节。”于是似可推断:从元大都时代到明末,重阳节吃的糕都是花糕。对于普通人来说,吃花糕,大概象征着赏菊与食菊吧。元人诗中有“一本黄花金十镪”,毕竟不是下层百姓能赏得起、服用得起的。
重阳食花糕,没能像上元吃元宵、端午食粽子、中秋吃月饼一样流传下来。
细推起来,吃什么东西并不重要。无论端午也好,重阳也罢,对老百姓来说,无非是愉悦祈福、亲人团聚。重阳之日,天高气爽,菊花盛开。当此佳节,亲朋欢聚,登高以畅怀,赏菊以娱目,总是不错的。
重阳的源头,可追溯到先秦之前。《吕氏春秋》之中《季秋纪》载:“(九月)命家宰,农事备收,举五种之要。藏帝籍之收于神仓,祗敬必饬。”“是日也,大飨帝,尝牺牲,告备于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