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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剧场作品《随黄公望游富春山》:诗歌还是戏剧?(4)

2017-03-18 16:34:26    澎湃新闻网  参与评论()人

澎湃新闻:在翟永明看过这部戏剧作品之后写的那一节时中,提到年轻人不读诗,这个你怎么看?

陈思安:不得不说,和作家做朋友非常危险,因为有的时候你随口说的一句话就会变成纸面上的东西。我每年排练的时候都要跟演员解释,诗人不是真的想讽刺你们不读诗,她只是想借助这样的入口讲述现在年轻人和诗歌的关系,或者说是想探讨我们怎么样作为一个生活在时时刻刻的现实生活的压迫当中然后给自己一个空间去思考我们现在如何面对、如何阅读当代诗。

所以这一节诗歌里面最后提出的问题其实是我们如何阅读当代诗,涉及到我们如何理解当代乱麻一捆、漆黑一团的现实。这中间也提到诗歌和艺术的关系,艺术和现实的关系。其实她的感慨并不真的在于年轻人不读诗了,她的感慨在于今时今日,不止年轻人,而是所有人,我们到底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诗歌的阅读。

我其实一直没有觉得诗歌的阅读和写作是一种衰败的状态,反而最近几年可能状况会很好。你知道写诗的人有多少吗?你知道全国有多少诗歌的杂志、刊物、诗社?这个数字是非常庞大的,在其他国家是无法想象的。反倒是为什么很多人感觉我们在日常生活当中见不到诗人?为什么这些人消失了?这个是很有趣的。似乎很多人不愿意承认自己写诗。我前两天还写了一首诗,其中有一句叫“究竟是什么让人在人中认出了人来”。诗人之间是会有一种相认的感觉的,但是如果你对这个不敏感或者是没有兴趣的话我们也可以不讨论。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环境会给人这样一种压迫感,好像你非常严肃地对待写作,尤其是诗歌,严肃地像对待你自己的生命一样,就会显得极其可笑,甚至有时在诗人之间也是如此。有时我会强烈地想要反抗这种压迫感。你可以觉得我可笑,但我不会自己那样想。

澎湃新闻:这首诗中本来就有三重或者更多的凝视(或者更多):翟永明看黄公望看山水,用舞台剧的形式改编呈现,要如何在舞台上表现这种多重凝视?

陈思安:我第一次把剧本发给演员看的时候,会有演员很好奇地问我说,为什么有的角色叫做时间穿行者。其实我是会把里面的很多话题或者诗的内容打破阶级、性别、年龄,时代,把这种东西穿插到一起。但你说的这种多重凝视其实是挺难的。有一个做剧评的朋友觉得整部戏都很喜欢,第一幕开场时候的感觉是惊艳,是一种从来没有在其他戏里看到的惊人气质。但是到了后面一些指涉到现实的部分她会觉得不舒服,认为那样一种惊艳的诗的气场应该从始至终。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诗人不可以思考现实呢?这也是我很喜欢这首诗的原因,就是它没有架空。如果这首诗只是在写富春山居图,只是在写黄公望,我肯定没有任何兴趣想去改编。反而是这些对于现实有涉及的议题,才是我特别关注的。当然我们通常也在讲小剧场应该是最有锐气、最有青春能量、最能直指现实的一种艺术表达方式,应该要远胜于电影或者电视剧。但是我觉得某种程度上现在的很多状况已经让小剧场失去了这种能力。但这种能量本身是我热爱戏剧、想要做戏剧的起点。

澎湃新闻:翟永明在这首诗中用了给自己的诗歌做注释的方式,在我看来类似手卷画文互见的表达方式,把画外之意和弦外之音一并交给读者。在改编的过程中,是否有考虑过如何表达这种画外意和言外音?

关键词:戏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