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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一叹唯楚才

千古一叹唯楚才

为何屈原等杰出人才在楚国难以立足?

一、楚国未能统一天下的原因何在?

楚国虽地域辽阔,却未能凝聚成统一的强国。继并吞越国之后,楚国的疆域扩张至中国南方的绝大部分地区,从南海延伸至山东及河南南部,直至巴蜀西部,使其版图之广令其他诸侯国心生恐惧。然而,楚国对这些广袤领土的掌控松散不堪,尤其是最南端的百越地区,中央政府几乎无法施加有效的管理。相比之下,楚国对其西楚、东楚、南楚的控制相对严格,但这三地中南楚经济落后,东楚距离政治中心遥远,核心力量依旧集中在西楚。楚地多高山大川,若遇来犯之敌,可以凭天险退敌。晋国与楚国交战多年,很少深入楚地,其它国家也是一样,都只能在楚地一隅做文章,很少有占据三夏之一的能力。战国七雄中,也只有楚地是攻防兼备的“负海之国”。楚国因为地域太广,与接壤的秦、韩、魏、齐常有领土纠纷,树敌太多。还有因为地域广大的原因,楚国天然给邻国以压迫之感,成为北方诸侯的心头之患。并且因其强大多年,历久以来与北方诸侯的矛盾积怨太深,中原各国警惕仇恨楚要多过秦或齐等国,所以在各国紧锣密鼓搞联合的时候,“楚”参与很少。楚国面积虽大,但实际有效控制的区域有限,再加上世族分

封严重,不能形成合力。

在春秋时期,面对江汉一众小国,楚国还有优势,到了战国时代,各国力量经过数百年兼并重组都有了全面提升,楚国面对齐、魏、秦时,已基本处于落后状态。所以说,楚地虽大,但从来没有统一天下之政权,楚地只是东西南北的征战枢纽,做不了天下的基业。楚有三地,一地不利便可迁都,迁都之后发展数年,很快又是一条好汉。但反过来,如果楚国若出兵,也同样也有交通上的困难。其地形决定了楚地更适合做一个征战流通的枢纽,不具备称霸四方的气质。

甲骨文「楚」

甲骨文「楚」

二、楚国战线之长,力量易散

自古虽有“亡秦必楚”的说法,但在秦与楚的交战过程中,“楚”几乎从未独力打败过秦。这一方面除实力的差距外,楚地理位置的劣势也是一个重要原因。楚国地域东西战线长,政权中心西楚与秦地接壤,另外两“楚”则悬挂在外,隔得非常远。而秦的地理则十分集中,南阳、汉中、巴蜀三面正好对西楚形成包围之势。这样一来,每遇战事,因为东楚的军力需留意东边的齐国,“楚”只能以西楚之力,顶多再有南楚的部分力量来对秦。而秦则可集结多路兵马进行包围夹击。此外便是水路运力上的差异。楚国内陆虽水网密布,但因为其内部政权有各地贵族强势这一特点,水路的开发需要倚靠各地贵族来完成,而要求这些贵族做到统一思想非常困难,所以楚地的水系开发得晚,并且各地不联通,有断点存在,其实并不便利。内陆水系不通畅直接导致运力跟不上,再加上秦与楚正好处于汉水和长江的上下游,秦在上游,可顺流而下,在运输力上要强出不少。处于下游的楚,只能逆流而上,当然费时费力一些。秦与楚的几次战役,都是先主攻楚西北部,当楚军调兵增援西线,秦又从东边入手,令楚不能兼顾。

纵观春秋战国若干年,楚与各国的关系呈现出一种“联合—分离—冲突—再联合—再冲突”的复杂模式。初始,秦与楚曾是合作伙伴,随着魏国的崛起,盟友关系发生了变化,楚先后与魏、齐发生冲突,又与魏结成合纵联盟,共同对抗秦国的扩张。之后,楚与秦关系再度转变,从联盟到对立,再到公开的军事冲突。这种复杂的国际关系图谱,使楚国常处于被多国算计的不利地位。

这几国与“楚”多有交界线,每一方都是“楚”要提防的对象。“楚”因地形导致的战线过于分散的劣势,使其从来不能静下心来一门心思搞发展。

“楚”能称霸一时,一是有雄才霸主能判断形式、利用合纵之术来实现目标,二是境内物产丰富,对霸业起到支持作用。但未能实现统一,没有达成类似于“秦”的伟业,还落到丧师丢土的境地,除地形不占优之外,楚国内部制度混乱的局面,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三、楚国进行了几次改革,为什么没达到秦的成就

在谈到楚国的制度问题时,我们可以先看一看“秦”的制度改革,众所周知,“秦”的霸业与其改革成效分不开,而包括“楚”在内的其他国家,也有过制度改革,但没有哪一家能做到彻底执行,能将弊端彻底去除。

为什么秦国变法最彻底?因为变法不光涉及到时势,涉及到改革家的个人素质,更重要的是还和各国新兴社会势力的发展水平有关。秦最成功的变法是商鞅主导的变法。这次变法的核心是从乡村社会开始,然后再在乡政体系的基础上建立统一县制。而其它六国的变法,都是从高层开始发力推向基层,这种变化最大的

问题在于很难被基层彻底接受。

秦国先改造乡村,从乡村往上,到统一县制,发展成中央集权制郡县制。这种从土壤开始改造、由下至上的改革是“秦”成功的关键。至秦始皇时期,这种制度一直坚定不移,商鞅的战时乡村建设理论,为秦国富强打下基础。

我们再看楚国,因利益集团羁绊,众臣分权重,国家政策摇摆,贵族集团不肯放弃利益,每次所谓的改革,都只是些表面的修修补补,根本没有触及到制度。不光“楚”,除”秦”之外的其它国家的变法,如“李悝变法”“申不亥变法”,还有“齐”“韩”改革或“燕”“赵”改革,都是从上至下的、施令式的,缺少连根拨起的决心和勇气,最后只能是越来越落后,和秦的差距越来越大。贵族政治各国都有,无论是“商鞅变法”还是别的变法,影响最大的都是贵族,变法就是革贵族的命,那“秦”是怎么解决贵族政治问题的?个中的博弈过程我们就不多说了,变化永远是流血牺牲与妥协进步共存的。我们只说最现实的条件,一是秦有广泛扎实的变法群众基础,因为在变法前,“秦”被“魏”打得几乎亡国,百姓人人都有做亡国奴的危险,在这种前提下,从上至下,谁不愿意强大?包括贵族,也没有理由反对。二是秦变法的支持者秦孝公身体素质强,年岁熬过了贵族中的坚定反对者,为变法成功赢得了时间。而楚国从春秋开始就是大国,没有经历过那种几乎亡国的境地,没有不破不立的决心勇气。秦人经变法后上下一心,敢打敢拼,而楚陈旧的制度积弊太深,表面上看是庞然大物,实际内部松散虚弱、陈旧不堪。在农耕社会,集权体制优势明显,集权带来强大竞争力,在历代都有体现。制度决定了军事实力高下。“楚”总是与当时流行的文化制度不合拍,战国时,各国改革,整体氛围奉行强者生存的丛林法则,楚却在这时讲礼仪制度,慢大环境几拍,跟不上节奏,终究被利齿切碎。

四、楚国如此广大,为何连屈原等杰出人才难以立足

草书“楚”

草书“楚”

关于楚国的人才问题,最让人感慨的莫过于屈原、吴起、魏冉等人的遭遇,一般谈到楚国境遇,都认为是秦国打跨了楚国,但事实上,楚国的崩溃决非由某一个条件形成,而是由方方面面的失误所组成。其中,人才的流失是影响最为深重的一环。

对比秦楚大战,我们发现,秦国众臣中,对战争起到关键作用的有不少楚人。甘茂, 魏冉、李斯,都是由楚入秦。这些人因为贵族政治的原因,在楚国看不到前途,当时的楚国军政由昭、景、屈三大家族把持,平常布衣士子想要进入核心圈层比登天还难。甘茂、李斯和魏冉都是跳槽到他国也才有了自己的发挥空间。战国时期人才流动本来是一种很正常的现象,但来来去去,似乎总是以楚国发生的事情夺人心魄。吴起入楚变法,遭守旧派贵族的围杀,身死而法除;田忌由“齐”入“楚”,转了一圈还是回“齐”; 陈轸由“秦”入“楚”,也未得实用。纵观这些人的遭遇,都是表面上受到了好的招待,而实际并不被信任,没有任可

实权和可操作的空间。屈原被贬是人才对楚政权信任的转折点。和屈原一样同为楚国本地人才的春申君黄歇的遇刺,则是楚国贵族政治积弊彻底爆发的导火索。综上所述,楚国的政治结构、贵族势力的牢固控制、以及对人才的不善管理,共同构成了楚国未能实现统一天下的根本原因。这些因素不仅限制了楚国的内部发展,也影响了其在战国纷争中的战略地位和最终没落的命运。

千古一叹唯楚才

(责任编辑:陈玲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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