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铃木庆一的合作是怎样的?
鹏飞:我很喜欢北野武的片子,铃木庆一是北野武的御用配乐师。我在沧源写剧本时,常开车在山上走,听铃木庆一的音乐。他会把乡村的点点滴滴的声音用在打击乐里面,比如鞋走在泥巴里的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有锄头的声音,有点电子感也有点现代感的声音。我就写信给他希望他能给《米花之味》配乐,他看了剧本后很爽快地答应了,后来就来了云南,他要体验空气的湿度,体验温度和颜色。我把片子的段落给他看,让他放手去做,他写了十三四首,最后放进来九首。他选择在片子中的入点,我来选择在哪儿停。
澎湃新闻:之前访谈中你谈到曾反复看《无人知晓》《菊次郎的夏天》《奇迹》《东京物语》等片子,你对日本电影的观感是怎样的,有没有投射到你的创作中?
鹏飞:我很喜欢日本电影,黑泽明、小津安二郎、北野武、是枝裕和,我都很喜欢。我也没办法讲出为什么喜欢,可能就是潜移默化的。他们有一个共同地方就是画面简洁,不煽情。
鹏飞曾在微博上说过,对其影响最深的四位导演。
我在台北电影节的时候拜访过是枝裕和,他的《无人知晓》拍小孩拍得很好,我让他给我一些指导,他说不要让孩子看剧本,否则他们会按照他们看电视的一些经验来给你表演。第二个是要找出孩子王,孩子拍戏时闹别扭、耍脾气,大人没办法跟他们讲道理时,孩子王可以解决。另外要注意拍摄的前三次,小孩没有耐心,三次拍不好就等等。
《米花之味》剧照
在沧源写剧本时有怎样的考量?
鹏飞:我当时想有三个地方我一定要坚持,首先是我想以一种轻松愉快的方式去呈现,第二个是我一个城市镜头都不要出现,但是要能够感受到城市在周边向这里压迫,第三个就是要以一场舞蹈结束,我那一年多都在舞蹈中度过,这是非常原始的、非常虔诚的表达。
怎么看待当地的宗教信仰?
鹏飞:有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就是拍摄“山神附身”的这场戏时,我一直很焦虑,不知道该怎么呈现,(我)其实是不相信宗教的,但当我不会拍山神这场戏的时候,我去求山神,我说:非常冒昧,要拍一场山神附身的戏,我也没什么灵感,希望你能保佑。然后拍摄时,我摆好机位,给演山神要附身的那个老奶奶点上烟,她抽不惯我的烟,她一抽就咳,她一边咳嗽,嗓子眼睛红了,她一边跟副导演摆手,意思是说不能拍了。但是她这个状态正是我们需要的,所以她继续演下去,竟然一句台词都没忘,状态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