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又说回来,所谓哈萨克斯坦,也不过建国20余年而已。但这个地球上最大的内陆国有着辽阔的疆域和风云变幻的过去。
汉武帝曾将江都公主远嫁乌孙昆莫猎骄靡,换得天马数骑,乌孙百姓称其“柯木孜公主”,意指她的肌肤像马奶酒一样雪白。奈何公主迅即芳消玉殒,徒留千古悲愁之吟:“吾家嫁我兮天一方,远托异国兮乌孙王。穹庐为室兮旃为墙,以肉为食兮酪为浆。居常土思兮心内伤,愿为黄鹄兮归故乡。”诗中乌孙便是今日哈萨克斯坦、曾经的“天马之国”。
这里曾为乌孙、康居、叶护、钦察;这里曾飞驰过匈奴人、贵霜人、阿拉伯人、契丹人、蒙古人的烈马;这里曾上演过西突厥汗国、金帐汗国、哈萨克汗国、俄罗斯帝国的历变;这里曾见证过术赤汗、兀鲁斯汗、苏丹克烈汗的煌煌战功;这里流传过英雄玛纳斯的传说,也吟颂过库南巴耶夫、玛哈泰耶夫的诗歌。总共1700多万人口的国度,民族竟有130余个之多,突厥、伊斯兰和斯拉夫文化在这欧亚交界之地不着痕迹地融为一体。
哈兹拉特苏丹清真寺位于伊希姆河左岸,与许多清真寺不同的是,这里向女性开放,入口处还有专为女性访客准备的长袍。
中亚最大的哈兹拉特苏丹清真寺矗立在夜幕中,洁白如天际月光
在这个国家,伊斯兰教逊尼派穆斯林超过70%,但我这一路却从未见过一个蒙脸的女人。借用纳加尔巴耶夫总统的话:“蒙住女人的脸不是我们的传统,我们是马背上的哈萨克人。”
走进哈兹拉特苏丹清真寺时正是黄昏。踏着脚下颜色绚烂的厚厚地毯,我无声地向悬着层层叠叠水晶吊灯的瑰丽穹顶走去,夕阳的光芒从头顶高高的彩绘玻璃窗中透进大厅,映在雪白柱顶的鎏金装饰上,柱底已然坐满了垂头默然的信徒,但在这座足以容纳万人的大清真寺里,仍然显得十分空旷。礼拜就要开始了。
礼拜即将开始,飞奔的信徒和华丽地毯上静静祷告的女子
我没能看见传说中的镇寺之宝——那本年代久远的《古兰经》,但当悠长的祈祷声在绘有哈萨克风格冰蓝装饰的雪白穹顶下响起时,穹顶外的天空渐渐变成靛青色我静静坐在地毯上,抬头凝望黄昏摇曳着远去的微光,心中无缘无故掠过的竟是玛哈泰耶夫的一句诗:“你的眸子由无底的深渊凝成,我没有实现的梦想都坠落其中。”
阿拉木图则截然不同。
无论是阿拉套山脉和海拔近5000米的塔尔戈尔峰遮挡下温暖的冬季,盛产苹果的丰饶,绵延起伏的壮阔山景,还是千年前便已存在于世的考古遗迹。
早在青铜时代,赛人和乌孙人便已群居于此,阿拉木图北郊和科克托别山中都陆续发现了众多古墓群。那时的君王被埋葬在18米高、直径达100米的宏大古墓中。而1974年在莱比锡交易会上展览的出土“黄金人”则是位武士,袍服上密密镶满超过4000块金片,高高的尖顶头盔上以飞马图形装饰,象征着太阳神密特拉,随葬的还有长剑和短剑,或许是他生前惯用的武器。
阿拉木图附近出土的斯基泰人金带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