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问题来了,差异巨大的两个版本《将进酒》哪个更接近原版?这里面的差异是传抄错误,还是后人有意改动,抑或是李白自己改的?以后史老师朗诵用哪个才能触摸到李白的灵魂?
敦煌残卷
宋人不懂唐人的潇洒?
“‘床头明镜’较‘高堂’日常。残卷本无‘将进酒,杯莫停’,宋本才加入,但与原题不符,酒喝完了,又岂能‘杯莫停’?‘请君为我倾’后‘耳听’也是宋本所加。‘古来圣贤皆死尽’,大概是嫌原文粗鄙,宋本改为寂寞。” 网友“太常寺协律郎”分析认为,这一切都是宋人搞得鬼。而顺着这个思路,更有网友感慨,“宋人到底没有唐人潇洒。”
尽管大部分网友觉得敦煌本更贴近李白的风格,愿意相信是为“原本”,但也有人指出“敦煌本的价值不可能跟宋本比,乡间抄本而已,不必太当回事”。还有人分析,敦煌残卷虽然早于宋代的《文苑英华》以及清代的《全唐诗》,但并不能完全证明其所载《将进酒》为原版。因为宋代编纂诗集的文人也有可能是根据更早之前的底本进行修订而来。
电影《妖猫传》中的李白
陈尚君:倾向于是李白自己改的
各版本中李白诗歌的异文情况早被学者注意,从罗振玉在敦煌搜集《鸣沙石室佚书》里获得二十叶残卷《唐人选唐诗》开始,到现在学界对此问题已经有了不小的积累。
学者普遍研究认为,李白诗歌在其生产就已经广为流传,其诗歌异文,尤其是《唐人选唐诗》中的,有很多是在传唱、传抄中产生的。以《河岳英灵集》中所录《忆旧游寄谯郡元参军》为例,该诗与宋蜀本对校,共得异文九处,基本上都可以归于传抄所致,如“锦袍/ 锦抱”、“北京/ 北凉”、“长跽/ 长跪”显然是形近造成的,“四海/ 海内”、“与君一遇/ 就中与君”、“西归/ 归家”、“欢乐/ 行乐”的差异则属意近。这种传抄上的异文大多比较容易辨析。
说起来,武则天为了歌功颂德而下令修建的形象工程,居然在后世成为确定碎叶所在地的证据,更成为证明中国历史上最伟大诗人之一的李白国籍身份的重要证据。有时候历史就是这么幽默风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