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种对称均衡不是静止的,而是在合理的无休止的运动中,这种阴和阳的能动性质从太极图的图象中能够看出来,黑和白(代表阴和阳)两种力量,每当其中之一达到自已的极端时,已经早就孕育着自已对极的种子,两种力量互相渗透、互相转化,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明式家具体现了这种阴阳互依学说,用虚实结合的手法成功的创造了各类优秀的家具形式。如开光墩、矮琴几、夹头榫双人凳等,给人以空而不虚,实而不滞的艺术感受。
中国画不象西方绘画有那么多固定的透视法则和构图规律,西洋画记实、中国画写意。
其作品经常采取散点式,即多点透视和俯瞰构图。像那些山水长卷和反映深远胸怀的画,表现的是内心情感,都与西方绘画注重对象客观外在形式不同,中国人注重的是神和势。
因此中国的绘画经常表现出形象、空间和时间的模糊,这此因素可以随心变动,随意想象。
作为中国画代表的水墨画对于虚和空的重视是西方绘画所不及的,所谓:“计白当墨”、“无画处皆成妙境,乃是中国艺术朦胧、模糊与含蓄之美的所在”。
中国人追求的是一种“言不尽意,弦外有音”,“此时无声胜有声”,“道是无情却有情”的物我交融的意境。这种意境可以通过心灵去感受,却难以用言辞来表达,可望却不可及,你以为到了却已经失去,似乎失去了其实已经得到。
这是一种含蓄美,但这种模糊并非含混不清。它是根据主观把握情感,对客观事物进行艺术的取舍和安排,排除无关紧要的因素使之变得模糊。这种高明的处理方法由于其不定性、多义性、可变性而产生了极大思维能动作用,留有余地、发人深思、催人想象。明式家具的空灵就是以这种独特的艺术语言回味无穷的。
自然,明式家具的文化内涵不仅仅表现在中国古代的哲学观上,同时也与政治、经济、民俗以及区域文化有关。
作为明式家具主要发祥地的江南水乡人杰地灵,生活富裕,情感丰富,感情细腻,这一切都在明式家具的精美秀逸中得到很好的体现。统治阶级所用的宝座较之民间用具更为庄严豪华。
中国人“坐有坐相,站有站相”的自我训条使得主要陈列在厅堂的“正统”椅类端庄有余而活泼、舒适不足。
因此,在开创现代中国风格家具时,如果只是依据传统家具的形式来设计是不够的,抑或是粗浅的。
尽管传统家具尤其是明式家具中的某些形态元素可能会给我们找回一些过去的时光,可能会携带一些传统的含义,但有形元素的简单提炼与拼凑在总体上可能会失去其本来的意义而变得缺乏内涵、缺乏那种活的灵魂,这是我们工作的难点所在,但同时也是得以突破和有所作为的关键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