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买不可”“一定要收入囊中,带回家仔细研究”我听到了自己的内心呼唤。就像切换开关一般,“咔嚓”一声,我就进入了另外了一个世界。若不是当时邂逅了草间女士的作品,我绝不可能走上收藏当代艺术之路的。
不管当时或现在,对我来说,她的作品都是难以超越的艺术范本,始终让我感受到一种以前无法体验到的特别存在的意义。
收藏之始 —— 我的第一件收藏品
我记得那是1994年,网络不像现在那么发达。我即使想起什么东西也不能短时间内在网络上搜索。
因此,我只能凭借着之前的记忆,利用图书馆来查询资料。我从关东地区的所有美术馆信息中查到了七间永久藏有草间女士作品的美术馆,冒昧地给他们打电话询问。
“您好,是这样的,我曾在您这里看到过草间弥生的作品,您能不能帮我查询一下,这些画现在在什么地方,是在哪一间画廊里还是在哪个展览会上?”
结果,除了两个美术馆正式给我答复外,其余的美术馆工作人员要不言语冷淡地拒绝我的请求,要不就表面上礼貌应答,实际上拒绝我的请求。不过幸好,我已经知道有几件作品现在富士电视台画廊,我鼓起勇气拿起电话打到那里。
“不好意思,我想寻找草间弥生女士的作品,不知道您那里有没有她小件的作品,最好上班族可以买得起的那种。。。。。。”
对方回答说,库房里确实有几件。于是我与他们在电话中约定好周末在美术馆见面。
终于找到了!我此时又想起儿时教我如何欣赏经典美术作品的祖母,她曾告诫过我:“艺术品是所有人的资产,它不是属于个人的东西。想看艺术品的话,最好去美术馆。”我觉得似乎违背了儿时对我疼爱有加的祖母的告诫,但是转念一想,为自己可以获得草间弥生的作品而兴奋不已。就这样,怀着一种坐卧难安的激动心情,急切地盼着周末的到来。
当时的富士电视台画廊仍旧位于东京河田町富士电视台总部。我曾在广告公司工作,对那里很熟悉,但就在那天,当我进入画廊正门的时候,心里还是非常的紧张。
在服务台,我说明了来意,出来接待我的是一位与我年龄相仿的先生。我事先以为画廊会派一位年长的、对艺术作品非常了解的前辈来接待我。见到此景,我安下心来,开始和他轻松自在的交谈。谈了一会儿,这位先生带我进入了画廊里面的一间会客室。我在那里等了大约四五分钟。
“让您久等了。”他抱着五个纸箱走进了会客室。他将几个箱子依次拆开,从中拿出了几幅包着黄色布袋、A4纸大小的画作,并排放在了我的前面。这一瞬间,我紧紧盯着那些从黄色布袋中拿出来的画作,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个究竟。
我首先欣赏了一幅裱着白色原木框,画满圆点的作品,白的底色配上用黑墨汁画的无数圆点,从构图上看极为单纯。可是,上面的每一颗小圆点看上去栩栩如生。我注意到了右下角标着“1953”的制作年份和草间女士的英文亲笔签名“Yayoi Kusama”。我还注意到裱褙的底纸有些泛黄,但丝毫不影响这幅作品在我心中的价值。
这位先生拿出所有的作品之后,分别对它们做了说明。不过我始终凝视着那幅圆点作品,对他所讲的全然没有听到。
当他解说停顿的时候,我鼓起勇气问:“这幅作品卖多少钱”“请您稍等。”这位先生开始查找手边的一本笔记。他翻着那张纸张有些干燥的笔记本,沙沙作响,传遍了屋中的每个角落,我的心情也一下子紧张到了极点。
那天发生的事情,迄今已经过去十五年了。如今的我已经收藏了近三百件作品。但我仍旧在每次询问价格和等待答复的过程中感到紧张。那一刻我会在心中反复默念:“拜托请说出我买得起的价钱吧”
那位先生给我的报价是50万日元。那一刻我只能在心里重重地叹一口气:“真是买不起啊!”但对方似乎看穿了我渴望得到这幅画的心思,立刻说:“如果方便的话您可以在夏季和冬季拿到工作奖金时分两次付清款项。您觉得这样可以吗?”既然人家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没有不买的理由了。“好的,谢谢您!”
就这样,我正式迈出了收藏当代艺术的第一步!
文字节选自书中第一章《首次接触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