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只有英国蒸汽火车才有这种近乎与生俱来的怀旧之情。在卡密尔‧毕沙罗(Camille Pissarro)的《火车,贝德福德公园》(The Train, Bedford Park,1897年作)中,他描绘的英国市郊风景甚至比弗里斯还要欢乐,不断喷出蒸汽的小火车两旁是整齐修剪的树篱、朴实的房屋和整洁的白色信号杆。画作亦暗示即将到来的时代——蒸汽火车透过现代主义的象征,从一条桀骜不驯的恶龙变成一匹温驯快乐的役马。
对英国来说,蒸汽年代就像在温暖的壁炉旁喝一杯茶和品尝涂上牛油的烤面饼般美好而舒畅,毕沙罗在画作中描绘的火车可能是托马斯小火车的原型。
在同一时期的美国,安德鲁‧梅洛斯(Andrew Melrose)和西奥多‧考夫曼(Theodore Kaufmann)等艺术家相信应该认真看待蒸汽火车,因为它是西方文明的伟大推动者,英勇无惧地面对未知的威胁。
虽然蒸汽火车是先进科学的产物,但在梅洛斯的《向西行的帝国之星,爱荷华州康瑟尔布拉夫斯附近》(Westward the Star of Empire Takes Its Way — Near Council Bluffs, Iowa,1867年作)及其他画作里,蒸汽火车却看似异常脆弱,在荒野中显得无足轻重,高大的树木形成一种无言的压迫,就像自负的约翰‧韦恩(John Wayne)独自站在大草原,被高声欢呼的夏延族武士包围。
尽管法国人很久后才意识到铁路的重要性,但蒸汽时代却是在这里为艺坛带来最为深远的影响。1835年,法国开通客运服务,直到1842年才开始兴建类似英国和比利时的全国铁路网络。
法国开始兴建铁路后,发展一日千里,至1860年底,铁路已连接法国各大城市和城镇。随着法国铁路不断延伸,印象派画家也逐渐成长,包括生于1830年的毕沙罗、1832年出生的爱德华‧马奈(Édouard Manet)、1839年出生的阿尔弗雷德‧西斯利(Alfred Sisley)和保罗‧塞尚(Paul Cézanne)(左拉的同窗兼好友),还有生于1840年的克劳德‧莫奈(Claude Monet)。
圣拉扎尔火车站是除北站外巴黎最繁忙的车站,火车从这里出发往返诺曼底。1851年,负责经营铁路网络的西部铁路公司(Compagnie des Chemins de Fer de l’Ouest)赞助扩建车站,在1854年完工后,于斯特‧里奇(Juste Lisch)设计的瑰丽车站大堂总共连接14个月台,乘客可以乘坐火车直达鲁昂、迪耶普、勒阿弗尔和康城,再转乘其他线路前往邓寇克、多维尔和布列塔尼。
爱德华·马奈(1832-1883)《铁路》,油彩 画布,1873年作。Horace Havemeyer 纪念其母亲Louisine W. Havemeyer的礼物,1956年10月1日。相片由华盛顿国家美术馆提供
马奈住在圣彼得堡街,离圣拉扎尔火车站仅数街之隔。1873年,他在罗马路附近一位朋友家中的后院绘下《铁路》(The Railway,上图)。而古斯塔夫·卡耶博特(Gustave Caillebotte)的家则距离圣拉扎尔火车站只有数百米,他的《欧洲之桥》(Pont de l’Europe,1876年作)描绘一座横跨圣拉扎尔铁路场的大桥。
莫奈于1877年在圣拉扎尔车站附近租了一间工作室,并对火车站的景物深感着迷,很快便创作了不少画作:“我会绘画火车刚开动的情景,火车头冒出浓烟,几乎什么也看不见。这景象十分迷人,梦幻世界便该如此。”
在随后数年,他以火车站为题创作了12幅画作,包括《诺曼底的火车进站》(Arrival of the Normandy Train,1877年作)。他在这个单调灰暗的铸铁世界里发现一种抒情的诗意,与其后来在吉维尼花园里的体会不谋而合。美丽不在于物体本身,而在于我们的观感。
克劳德‧莫奈(1840-1926)《圣拉扎尔车站外景》,60.4 x 80.2 cm. ,1877年作。2018年6月20日在佳士得伦敦以 24,983,750英镑成交
左拉非常喜欢火车,甚至把房子建造在路轨旁,以便在花园里欣赏火车。这位曾撰写《我控诉》(J’Accuse!)的激进作家成为前所未见的火车迷,对莫奈气氛迷人的作品印象深刻。
他曾写道:“我们可以听到在巨大的车库中,被汹涌浓烟吞没的火车发出隆隆巨响。” 这位小说家将《人面兽心》( La Bête Humaine)的背景设定为圣拉扎尔车站内及附近,并以莫奈的画作作为其后多个版本的封面。
不过,并非所有印象派画家都如莫奈般直接描绘火车,虽然他们可能认为铁路旅行代表自己推崇的现代化发展,但不少艺术家仍避免描绘火车本身,往往只是透过蒸汽或烟囱暗示,并将火车隐藏于树叶后,如同身体的隐私部位。塞尚的作品则更为隐晦:在《圣维克多山和雅克河谷的高架桥》(Mont Sainte-Victoire and the Viaduct of the Arc River Valley,下图,1882至1885年作)等作品中,只看到路轨、火车站和桥梁,而鲜见真正的火车影踪。
保罗·塞尚(1839-1906)《圣维克多山和雅克河谷的高架桥》,1882至1885年作。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相片: © The 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Art Resource/Scala, Florence
色彩本身并没有情感,但我们的情感却总是充满了色彩,艺术家常赋予不同的色彩以特定的思想、情感内涵。对某种色彩的偏爱,往往反映了不同的精神追求和精神状态。
当地时间3月3日零时至4日零时,韩国新增新冠肺炎确诊病例516例,死亡4例。韩国累计确诊5328例,死亡32例。疫情最严重的大邱和庆尚北道累计确诊4780例,其中大邱累计确诊4006例。